经文:
佛告阿那律:“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阿那律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所以者何?忆念我昔,于一处经行。时有梵王,名曰严净,与万梵俱,放净光明,来诣我所,稽首作礼问我言:‘几何阿那律天眼所见?’我即答言:‘仁者!吾见此释迦牟尼佛土三千大千世界,如观掌中庵摩勒果。’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阿那律!天眼所见,为作相耶?无作相耶?假使作相,则与外道五通等;若无作相,即是无为,不应有见。’
“世尊!我时默然。彼诸梵闻其言,得未曾有,即为作礼而问曰:‘世孰有真天眼者?’
“维摩诘言:‘有佛世尊,得真天眼,常在三昧(mèi),悉见诸佛国,不以二相。’
“于是严净梵王及其眷属五百梵天,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礼维摩诘足已,忽然不现。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分段诠释:
1、佛命阿那律问疾,辞不敢问疾:
经文:佛告阿那律:“汝行诣维摩诘问疾!”阿那律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诠释:阿那律是佛的堂弟,即阿那楼陀,意译无贫,亦译作如意。相传在八万劫前,他曾供养辟支佛一钵稗饭,感九十一劫受如意乐没有贫穷。出家后因贪睡觉,听经打盹,被佛呵斥为如螺蚌之类。于是就精进用功,七天不睡觉,竟把眼睛给弄瞎了。佛可怜他,教他修“金刚照明三昧”,就得了天眼通。又佛在《譬喻经》中说他过去时作贼,想偷佛像上的装饰品,见琉璃灯将息灭,用剑把灯挑明,见佛威光,毛骨耸然,心想他人尚且布施求福,我怎能可以偷了它,就走了。由此宿世的远因,所以在十大弟子中得天眼第一。佛见说法第一的迦旃延不敢承当使命,便又派遣天眼第一的阿那律,但阿那律也是和前面几位一样,见佛命令他前去问疾,便先说自己不能胜任,接着也叙述了一番往昔和维摩的一段因由,做为不能问疾的理由。
2、叙住昔受挫:
经文:所以者何?忆念我昔,于一处经行,时有梵王,名曰严净,与万梵俱,放净光明,来诣我所,稽首作礼问我言:‘几何阿那律天眼所见?’我即答言:‘仁者:吾见此释迦牟尼佛土,三千大千世界,如观掌中庵摩勒果。’
诠释:经行,即比丘在饭后或闲暇时在林泉边小路散步。梵王是大梵天的天主,有天眼通,因久慕阿那律在十大弟子中天眼第一,故特来寻问阿那律能看见多远的东西,阿那律便回答我见释迦牟尼教化的佛土(即娑婆世界)和三千大千世界,就象看自己手中的果子一样清楚。庵摩勒果,一种似桃非桃,似梨非梨的果子,汉译意为难为别果,产古印度,中国没有。
阿那律告诉梵王天眼所见是引起下文中被维摩呵责的原由,同时,也是梵王因而发的引子。
3、叙述折问:
经文: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阿那律!天眼所见,为作相耶?无作相邪?假使作相,则与外道五通等;若无作相,即是无为,不应有见。’世尊!我时默然。
诠释:这是双诘之法,如果天眼有所见是作意相见的,作相是外道得五通的方法,这样则随外道之类;如果天眼无所见是无作意相,无作意就是无为,无为不应该有所见。
故折衷疏言:小乘人未达法性至理,如果不作意则堕无为坑中,一无所见。作意和不作意二者选择任何一条也有过患,这自然使天眼第一的阿那律左右为难了,只有沉默。
4、示真天眼:
经文:彼诸梵王闻其言,得未曾有,即为作礼而问曰:‘世孰有真天眼者’,维摩诘言:‘有佛世尊,得真天眼,常在三昧,悉见诸佛国,不以二相。’
诠释:小乘法执未忘,动静为二,作意运通则能见,不作意运通则无所见;诸佛不然,法执久空,动寂不二,四仪示现,不起那伽,一念无为普观法界,“三智圆照,五眼圆明”,称为真天眼。如疏赞云:“释迦真智,内契真空,不舍寂定,不是有为;外随世俗,见诸佛土,不是无为。”佛陀所有烦恼断尽,常处定中,所见惟是如如常寂光净土,这是任远自然的显现,不是从有相心和无相心中见到的。
5、梵王获益:
经文:于是严净梵王,及其眷属五百梵天,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礼维摩诘足己,忽然不见,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诠释:“忽然不见”的陈述,证明阿那律不是真天眼。作相之见,不是即三昧而见,所以梵王及其眷属在得了法悦,欢喜发心,隐身法界,阿那律来不及作意看见。因为以上这些原因,我也不能前去维摩诘舍问疾,还清佛陀另派高明吧。
6、总结段意:
阿那律因梵王请问天眼所见,引起维摩诘的呵责,用反诘:是作意还是无作意,将阿那律推向选择任何一方也不符合实相的境地,只得以沉默来对待。同时,梵王听了维摩说法反获大益,知道了唯佛常在三昧,不取有见无见二边的天眼是真天眼,发欢喜心,同其眷属隐身法界。在此情境下阿那律现在不肯前去问疾就可以理解了。同时,于此经有缘众生从而也明了了佛之天眼神通和外道的不同,也会象梵王一样在修学中获益,不以“雕虫小技”为荣了。
经文:
佛告优波离:“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优波离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所以者何?忆念昔者,有二比丘犯律行,以为耻,不敢问佛,来问我言:‘唯,优波离!我等犯律,诚以为耻,不敢问佛,愿解疑悔,得免斯咎(jiù)!’我即为其如法解说。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优波离!无重增此二比丘罪!当直除灭,勿扰其心。所以者何?彼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佛所说,心垢故众生垢,心净故众生净。心亦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其心然,罪垢亦然,诸法亦然,不出于如。如优波离,以心相得解脱时,宁有垢不(fǒu)?’
“我言:‘不(bù)也!’
“维摩诘言:‘一切众生心相无垢,亦复如是。唯,优波离!妄想是垢,无妄想是净;颠倒是垢,无颠倒是净;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优波离!一切法生灭不住,如幻如电。诸法不相待,乃至一念不住。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炎,如水中月,如镜中像,以妄想生。其知此者,是名奉律;其知此者,是名善解。’
“于是二比丘言:‘上智哉!是优波离所不能及,持律之上而不能说。’
“我即答言:‘自舍如来,未有声闻及菩萨,能制其乐说之辩,其智慧明达,为若此也!’
“时二比丘疑悔即除,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作是愿言:‘令一切众生皆得是辩。’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分段诠释:
1、佛命优婆离问疾,辞不敢往:
经文:佛告优婆离:“汝行诣维摩诘问疾。”优婆离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诠释:优婆离译作近执,是佛为太子时的近臣执事的官僚。亦译作上首,未出家前是释迦族的马夫,释种们因闻法出家,就把马和财宝付给他,他觉得释种尊贵尚肯出家,可见出家较财宝更贵了,所以,他就把财宝转施给别人,随佛出家,就法证果。在十大弟子中持戒第一。现在,佛请他前去维摩诘处问疾,他也推辞说他不能胜任,自然也会和其余弟子们一样陈述一番理由。
2、叙昔日受挫:
经文:“所以者何?忆念昔者,有二比丘犯律行,以为耻,不敢问佛,来问我言:‘唯!优婆离!我等犯戒,诚以为耻,不敢问佛,愿解疑悔,得免斯咎!’我即为其如法解说。
诠释:古疏中说:有两位比丘共住兰若,一人他行,一人露卧,采女采新,温行不净,伴比丘归,见而逐之,女人避走,堕坑而死。犯律必堕三途,但此比丘以此“为耻”,“疑悔”正是利根心机,而优婆离以准律(即小乘戒律)为其解释说:如果犯了根本性戒的婆罗夷罪,是不能忏悔的,犯了方便遮戒的偷兰遮,还可以有忏悔的余地。
3、正叙折词:
(1)当真除灭,罪性本空
经文: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优婆离!无重增此二比丘罪,当直除灭,勿扰其心。
诠释:本来犯律之人心中慌恐才来请问持戒第一的优婆离,怎样才能远离恐怖,得以清净,而优婆离不但没有除其身病又加心病,这犹如有人见影生怖,旁人给以证明说这是鬼一样,这只能增加他的恐怖,给其病上加病,雪上加霜,毫无益于人。故此长者呵责他“勿扰其心”。应告此二比丘,知道罪是从一念蒙昧心所起,被境所转而犯的,要当下忏除妄境,心自然清净。“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是故,“若欲忏悔者,端坐念实相。众罪如霜露,慧日能消除”。言简意赅说明罪性本空的道理。
(2)释罪性本空的道理
经文:所以者何?彼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佛所说:心垢故众生垢,心净故众生净;心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其心然,诸法亦然,不出於如。
诠释:罪性即罪本身的本原,如果弃开阶级观念,从真谛和缘起性空的道理去认识,“罪”也是无自性的,即没有真实不变的主宰者。不是在於内的六根——过去心不可得;也不在于外六尘——未来心不可得。也不在根尘相交的“识”,因为“识”也是缘生法,没有自性——现在心不可得。如折衷疏所示:“根尘性空,识性如幻”。此三种既空,罪无居处,这是就罪性本空论。如果依唯心论,众生无所谓垢净之别,垢净由能分别的妄心所起,心是何物?经文中自释说“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祖师也觅心了不可得。《金刚经》上也有《三心不可得》之明示,心既不在内外中间,三处不居,罪相依据什么得到呢?所以说,“心空罪空,万法皆然”,心体既空,法法皆如,即本来空寂。又,如果说万法都是空寂的,何况此二比丘所犯的罪性呢?在此需要申明的是,凡比丘或其他佛弟子不可以以“罪性本空”为借口违犯律行,因为,罪性本空是大乘菩萨从法界实相真谛立言,应机说法,应病与药而大非其它。以戒定慧通途次第学修,有所证悟方可顺逆运用,不可造次。
(3)以现量为证
经文:如优婆离以心相得解脱时,宁有垢不?’我言:‘不也’,维摩诘言:‘一切众生心相无垢,亦复如是。
诠释:小乘断除了爱见烦恼所得到的解脱是心相解脱;大乘断了无明所证得的解脱是慧相解脱;心净众生净,心性罪性本寂的道理不是小乘人所能尽知的,故菩萨以现量所证的心相解脱,没有垢秽来作证明,他即承认小乘人证到第九解脱道中见实相时,此中没有垢秽,众生虽然没有证到,但“本来无垢”也是一样的。
(4)垢净的真实相
经文:唯!优婆离!妄想是垢,无妄想是净;颠倒是垢,无颠倒是净;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
诠释:众生有妄想心,所以行为颠倒,行为颠倒,所以耽着人我相,以为实有,贪着名利及其它身外之物为己有;如果没有妄想,正念清净,就不会有颠倒行为,也不会耽着人我相及身外之名利,当下清清净净,这也是在日常修行最为得力的办法了。禅宗所谓一念清净即是此也。众生之所以随业造罪就因为没有修行功夫,被妄想所障,菩萨这样先明心罪性空,再论垢净实相是想要众生一方面从理上明达空性,另一方面要其“因修显性”,其圆融若此,宁不为之赞叹乎?!
(5)论述妄为垢本
经文:优婆离!一切法生灭不住,如幻如电;诸法不相待,乃至一念不住;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焰;如水中月,如镜中像,以妄想生。其知此者,是名奉律,其知此者,是名善解。’
诠释:在此以如幻、如电、如梦、如电、如水中月、如镜中像六种虚幻不实的现象,从多方面表明一切法都是无常的,而我们有所见的是“妄见”的作用,如果妄见消除,以慧眼观照就知道现象的虚幻。菩萨从法无常,人无我两个方面替二比丘忏除罪业,同时,很委婉的告诫优婆离,真正的奉行戒律必须体达法性,才可以由戒而得解脱,而不是反增法缚。也只有这样才算得上善于体解佛法大道。
(6)比丘乐大法而舍小道
经文:于是,二比丘言:‘上智哉!是优婆离所不能及;持律之上而不能说。’我答言:‘自舍如来,未有声闻及菩萨能制其乐说之辩,其智慧明达为若此也!’
诠释:二比丘听了大乘菩萨对戒律的真实见解,就鄙屑小乘固执见。同时,由此而欣慕赞叹菩萨的智慧辩才,不是强持戒律的优婆离能望其项背的。优婆离也不得不在大智的维摩诘面前拱手称臣,也随着二比丘的赞叹,赞叹说:除了佛陀以外,再也找不到一个声闻和菩萨是他的对手。
4、比丘获益:
经文:时二比丘,疑悔即除,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作是愿言:‘令一切众生皆得是辩!’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诠释:此段起首说有二比丘疑悔的表述,已说明其比丘是大乘根性,已经有了直下除罪的想法,再一经维摩一番论述,便“疑悔即除”,发起佛果菩提大心,而且发愿说,让所有的众生都能象维摩诘这样,得大智慧,得大辩才。优婆离也总结自己说,因为以上这些原因,所以我不能奉命前去问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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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清迈的师兄们要开始第三个禅七了。我很惊喜地发现,清迈那边的师兄反馈过来说,还有七十多个人参加第三个禅七。挺不错的,我的想象中可能只有二三十个人,但有七十多个人。当然,报名交手机全程止语的只有二十多个人,以后发展下去会越来越多。
很随喜后面能坚持下去的师兄们,其实这真的不容易。特别是我们每一座都很认真去打,那更不容易了。越认真打,认真坐进去,产生的反应就会越凶。我说的反应不是指很舒服、愉悦的反应。如果都是舒服、愉悦、平静、安宁、轻安这些反应,那随便怎么坐都没所谓。关键是轻安了以后,又会不轻安,不轻安了以后会再轻安,反反复复折腾。有时候甚至一直都是苦。每一次的情况都不一样。
如果我们长期坚持,你会发现,禅七的前几次可能不行,但你只要熬过去,就会变得越来越好。如果按照教理讲,熬的过程,其实就是消业的过程。有些人会昏沉,有些人会散乱,有些人会这里痛、那里痛,有些人会莫名其妙地烦躁,会有很多很多反应。甚至有时候会反应到你平常的生活中,会出现各种违缘。本来不该生病的,结果生病了。现在我们美国的师兄们集体感冒了,安逸得很。你们应该能听到我在不停地擤鼻涕。基本上都栽了,但是又不严重,让你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好。
当遇到这些事情时,大家一笑了之就好了。大家不要认为学了佛就要一帆风顺,或者幻想不学佛就能一帆风顺,这是颠倒妄想。是否能一帆风顺,或者过得怎么样,这是因果决定的。我们现在修行,只是在消除不好的因,承受不好的果,种下很好的因,或许要迎接将来比较好的果。这是一个缓慢的逐渐发酵的过程。
确实有顿悟,但是,如果顿悟的人业障没有消尽,或者消得不是很好(也有那种人,智慧很高,“啪”地一下明白了本性),他也要逐步逐步去消业,说不定那个过程看起来更惨烈。因为他要在一生中把所有的业都消尽。如果没有一些很好的方法,有时候也是挺糟糕的。所以,古代有很多禅师,证悟以后会生很重的病、出现一些很不好的违缘等等。并不是说,我们学了佛、打了坐,做了多少多少相应的修行活动,就应该怎么样。这种投机、做交易的想法,是不正确的。如果过分偏执,会引发邪见。
什么是引发邪见呢?比如,有些过分偏执的人,他会说自己磕了二百万个头了,打了多少多少座了,就该怎么怎么样。结果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相应的东西,他要么失望,要么彻底退失,甚至会出现诽谤佛法这样的事。所以,我们不能抱这样的想法,反而要平心静气地去修。我们经常说“但去妄,莫求真”,这是从头到尾贯彻我们修行的一个总原则。若把这个原则坚持下去,你迟早会证悟。
我们不能说太多闲话了。总之随喜第三个七的师兄们,希望你们能坚持下去。参加了一两个七的师兄们,也随喜你们。但随喜的力度要稍微减少一点,哈哈哈。不管怎么样,能参加就非常好。说老实话,清迈那个地方,大家都是凡夫凑在一起,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冲突、矛盾、不妥,但不管怎么样,它是个修行团体,有很多师兄们很用心地在那里修行。
拥有一个真正的修行团体,其实也是不容易的。我一生也经历过、看过、见过、加入过很多各式各样的修行团体,真修行的团体真不多,大部分都在扯淡。我这样的说法,好像有点自赞毁他的意味在里面,但我绝对没有,我说的绝对是老实话。我并不是说,我们建立的这个团体有多好多好。不是这样的,好不好大家心里清楚。每个人心里面有很多无明、执著、习气,那个东西说之不尽,不碰撞、不发生一些不爽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有人在很用心、很虔诚地闻思修行,那这个团体也在努力做。我也愤怒,有时候生气时,甚至想把团体解散了。但事实上,后来我仔细去想,这个要求太高了,一上去就要求所有人都有菩提心、都能准确地实施空性正见、不要误认为自己开悟了,这是不对的。让他们尽情地误认为吧,哈哈哈,有误认说明他去认了,有些人连误认都不会,他都不承认这个事,根本不介入。
你说:“这个标准太低了。”这不是标准低,而是我们的相续发展,就有这么一个过程,由低到高。每个阶段你都得承认它。承认它是什么?这就像黑格尔说的那句很有哲理性,但被人错误理解的话,叫什么?“存在即合理”。这个“合理”不是说它合乎正理、法理,而是说它有它存在的理由,是一种因果。所以,我们不能说一下就要最好的,或者直接把它贬到最低。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团体里面的很多师兄都在很用心地修行。那么,融入这么一个团体去修行,也是一件非常值得鼓励的事情。我跟网上的师兄这么自吹自擂,你们要理解我。如果理解不了,你就同情我;理解得了,你就夸奖我。反正我说了三个词都离不开“我”。今天跟大家闲话就说到这里。
我们继续学习《维摩诘所说经》,我又听了一下上堂课的回馈,大家都觉得上两堂课的速度还可以,不像上上堂课那样,走马观花,一下就过去了,大家都说没有听懂。上堂课有师兄说听懂了。实际上我们学的这些东西,你说你要绝对听懂,其实都是一些概念。能绝对听懂的人,他就不听这些了,真的不会感兴趣,说来说去,苦、空、无我。他一定会拿去具体操作。有没有人食物都已经在嘴边了,还天天去研究食物的食谱?比如食材从哪里来的呀,性质是怎么样啊,性平还是性温……不会了,他会马上开吃。
但是,懂是有层面的,有见解性的、修行性的,以及境界性的。你要细分,还可以分出很多很多不同的层次。我们首先要从见解上去知道这些东西,即所谓的“抉择见解如虚空,取舍因果如细粉”。其实因果就是修行,修行就是在实施因果,是用一种很好的方式实施因果。将过去报起来可能会非常惨烈的因,以非常轻微的果报出来。所以,我们修行人会经常提到一个词汇,叫什么?重罪轻报。同时,把我们种下的微小的因夸大,让它以非常好的方式展示出来。比如,我们经常说以菩提心的心态去供养一杯水,功德会有多大多大。所以说,实际上它也是一种因果。
当真正到了证悟时,你会发现其实这一切因果全是虚妄的,这就叫“解脱”。解脱以后,我们会发现解脱的本体是不具因果的,所以它不生不灭,生灭才会有因果。但是,也不是说初初一明白不生不灭的本体,你就完全离开因果了。你要利用自己证悟的不生不灭的本性逐渐去消融这些因果。这样也会出现重罪轻报的一些事情。这也是一些成就了的人去做各种各样修行的原因。
我说这一大堆话,意思是说,一个人的见地到修行,乃至到初步的开悟、证悟,一直到成佛,它的层面是很大的。要说短的话,用一句话就可以说完,即缘起性空,完了。但实际上你去实施,它是一个很长的过程,有很多理论、见解、修行、所证。我们这里说的《维摩诘经》,它里面说的这些话,也包含了从小乘到大乘,乃至到极果大圆满的所有见解。我们只是通过概念去听,从见解上去了解,行为上我们其实是做不到的。
比如,他让你去拜一个外道为师,跟他一起入地狱,你干吗?这是不可能的。你一定会去找一个很好的人,让自己解脱。这些话是对已经成就了的人说的,他要树立最高见解。在最高见解的层面,是不承认这些东西的,没有什么外道、内道。所谓的内道、外道,是在觉性里面进行分别的人,他处于不分别的状态,然后随顺你去分别,把你引到不分别。他是要求须菩提要具有这样的见解,才说这些东西。
我们从概念上可以知道,但行为上、事实上是不可能的,我们也做不到那一步。这就叫做“抉择见解如虚空”。这样抉择了见解以后,对我们真正去领悟大圆满是非常有用的。这也是我们学这些东西的一个原因。也就是说,学这么多我们根本就达不到的,也没办法实施的法句、逻辑、法理,这叫“抉择见解”。
我们根据自己本身的修行状况去选择修行,其实你已经进入因果了。修行时,我们一会儿对治、一会儿安住,这些东西其实都在因果中间。即我刚才说的重罪轻报,或者建立好的因果、种下好的因等等。总有一天你会走到身心陷入没有因果的觉性里面那种程度。这个过程还可以分很多层次。
最后我们是否能达到这么一个结果,有赖于我们现在学的这些东西,它应该从见开始。你说:“我能不能不从见开始,听到窍诀马上就去修?”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也不是不可以,你要去找个老师,一定要找个老师。那就麻烦了,你要跟着他,说不定要受折磨。他会跟你说很多你接受不了的事,甚至都不能预先把结果告诉你。如果告诉你了,这个结果就没有了。
什么意思呢?比如,一个有神通的人知道了明天六合彩的中奖号码,他马上公布,你看明天这个六合彩号码还值不值钱?它就没有用了。所以,很多预先的结果都不能告诉你,那样你就会受折磨。因此,它要求要有强烈的信心,你要死活跟着他。但这是个怪圈,你对他有强烈的信心,在没有证悟之前,这种信心是不是假的呢?有可能是假的。所以这件事情挺玄的。
你一定要去找一位老师。到了最后,你的老师让你明白了以后,他还是会跟你说这是怎么怎么回事。当然,你真的明白了以后,再回头来看这些法语、见解就容易了。如果你跟不上这么一位老师,首先你就要去读这些东西,从见解开始。然后逐步去尝试、去实施。如果是密宗的话,你要接受灌顶、接受一些具体的指导修行的方法。这是“见”和“修”。修的时候,你要在平常的行为中去贯穿自己所学的东西,叫做“行”。长期这样去磨砺,最后才会有“果”。
整个佛教的修行,大概就是这样的。这也是我们学《维摩诘经》的意义。说老实话,《维摩诘经》的判教,说它的基本宗旨,就是大圆满的宗旨,是最高的东西。但实际上还是在见解层面,实施层面,即在修的层面,它并不算最高。实施层面最高的应该是大圆满的脱噶。所以它是九乘之巅。
但从见解上来讲,《维摩诘经》真的是最高的。所以有时候说起来,我们可能会不理解。特别是像我这样说得太快了,就更不容易理解了。我的口音是非常夹生的川普,语速快,有时候又经常说点闲话,搞得大家心潮澎湃。你的注意力会被转移,就更不容易听懂。
有时候我也有点无可奈何。讲慢了,好像跟不上进度;讲快了,又会造成我刚刚说的那种状况。上一堂课还可以,这一堂课也一样。我看了一下,它的内容也不会很多。我们今天也能“怼”两个阿罗汉,后天也是两个阿罗汉。“怼”阿罗汉的内容好像都不是很多,但到了再下一堂课,就开始“怼”菩萨了。一天晚上“怼”两个菩萨,好像菩萨的级别要高一点,不一定“怼”得完,我们尽量努力去“怼”。
也就是说,也有可能达不成我们的计划,把该怼的都怼完。但今天和下一堂课,一定可以“怼”完四个阿罗汉。不是真的去“怼”阿罗汉,是跟他的见解进行碰撞。很多时候是他的行为与具体见解的结合。如果见解不够,行为就可能做不到。比如,吃饭时,要你说清楚才能吃饭,结果说不清楚,饭都吃不了。或者是你去指导别人打坐,又问你打坐是什么,回答不出来,连坐都打不好。
也就是你的见解要落实到具体的行为里面,不管是修行,还是平常的生活。如果你的见解不到,你的行为就会被怼。并不是真的要把阿罗汉弄来“怼”。真正的阿罗汉出现时,我们最好去磕头,怼就算了。当然,阿罗汉出现时,你也可以不磕头。以前天台宗的智者大师,有阿罗汉从空中飞过来给他磕头,他坐在那里爱理不理。他的弟子后来问他:“你怎么能这样呢?他是阿罗汉。”他说:“神通他比我厉害,见解我比他厉害。在佛教里面,要以见解为先,所以该他磕头。”因为很多天神、鬼都有神通,所以不能用神通来说话。
我们现在开始“怼”下一个阿罗汉,他叫阿那律。
经文我也不念了,念的话,来不及,太长了。我们分段诠释一个一个来。前面的被怼完以后都不敢去,这次佛就命阿那律去。
佛告阿那律:“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阿那律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所以者何?忆念我昔,于一处经行。时有梵王,名曰严净,与万梵俱,放净光明,来诣我所,稽首作礼问我言:‘几何阿那律天眼所见?’我即答言:‘仁者!吾见此释迦牟尼佛土三千大千世界,如观掌中庵摩勒果。’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阿那律!天眼所见,为作相耶?无作相耶?假使作相,则与外道五通等;若无作相,即是无为,不应有见。’
“世尊!我时默然。彼诸梵闻其言,得未曾有,即为作礼而问曰:‘世孰有真天眼者?’
“维摩诘言:‘有佛世尊,得真天眼,常在三昧(mèi),悉见诸佛国,不以二相。’
“于是严净梵王及其眷属五百梵天,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礼维摩诘足已,忽然不现。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分段诠释:
1、佛命阿那律问疾,辞不敢问疾:
经文:佛告阿那律:“汝行诣维摩诘问疾!”阿那律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佛对阿那律说:“你去帮我问维摩诘的病。”结果阿那律直接回答他说:“不行,我不能去。”阿那律是个什么人呢?
诠释:阿那律是佛的堂弟,即阿那楼陀,意译无贫,亦译作如意。
“无贫”,就是很有钱的意思。
相传在八万劫前,他曾供养辟支佛一钵稗饭,感九十一劫受如意乐没有贫穷。
有些人说“稗饭”就是麦子饭,有些人说是夹着饭壳(稗子)的不是非常干净的饭。也就是供养了这么一次饭,他感受了九十一劫受如意乐没有贫穷。辟支佛是阿罗汉的一种,比阿罗汉稍微厉害一点点。“一钵稗饭”,不是非常好的饭,不是什么泰国香米,就不得了了,感受了九十一劫受如意乐没有贫穷。
很多人说自己供养了上师很多钵饭,为什么没有呢?他在说供养一钵饭感受九十一劫受如意乐时,其实省略了很多东西。我不一定是指阿那律,可能指其他人。如果你供养了辟支佛一钵饭,可能下半生又犯了罪,结果犯罪的果报先发作了,你供养这钵饭的果报在什么时候发作是不一定的。
另外,如果你供养了一钵饭,又后悔了,那功德又被摧毁了。中间有很多很复杂的变化,他没有说,直接说供养了辟支佛一钵饭,直线联系到九十一劫受如意乐。阿那律可能是这样的,但你不一定是这样的。而且他在说阿那律时,也可能省略了九十一劫中的很多东西,说不定下一世都还没有进入那九十一劫,可能受贫穷,报尽前面的恶业。
所以,我们不能想象自己供养以后,马上就能怎么怎么样,这是不对的。人的相续非常复杂,你有了这么一个福报,什么时候发作,需要各种各样的因缘。供养下去以后只是一个因缘,还要有各种各样的助缘。即我们讲的五因四缘。这只能算是种下的因缘,这个因缘要发作,还要有其他助缘。在其他助缘没有出来之前,这个因是发作不了的。即使我们现在做的这些善法,它要发作,其实也要各种因缘齐全才能出来。而不是说做了马上立即就能兑现。
所以很多人说,这一世做善法得不到好报,很多做坏事的人却很舒服。我们经常会听到一种说法——“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说起来好像很愤满的样子,但这是不成立的,杀人放火就有尸骸了?这些说法都是扯淡的。我们要是细嚼这些话,杀人放火就有尸骸了?谁死了都没有尸骸。久了以后都会变成灰。他的意思就是好人没有好报,坏人反而有好报。其实不然,你只是看到了一段时间。
如果这样直线推测因果,那佛教的因果就是错的,这是不可能的。佛教根本不承认直线推测。佛教只是说种下这么一个福报,在不毁坏它的前提之下,它一定会依缘发作。时间不定,所以叫“异熟”,即异时、异地、异果而熟。如果直线这么发作,什么都能实现,只有表皮的物理因果能做到。例如,一个炸弹丢下去,时间很近,它一定会炸;我一拍下去,马上会响,这种直线可以,很多学物理的人都会这样。
但是,心的因果非常曲折、复杂,联系也很广,要马上发展下去是不可能的。比如,你种了一个善因,念了一句“嗡嘛呢呗美吽”,它的功德相当于七地菩萨,当时你怎么感受得到?根本感受不到。用佛教的教理去说叫什么?“别时意趣”,或者“别义意趣”。佛教真的是对具体情况的一种准确描述,只是我们不一定听得懂。
说到报应,这个也是一样的。所以,“他曾供养辟支佛一钵稗饭,感九十一劫受如意乐没有贫穷”,听起来是一个直线的,实际上不是,它是一个立体的发展。但他描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出家后因贪睡觉,听经打盹,被佛呵斥为如螺蚌之类。
后来他跟着释迦牟尼佛出家了。这在《阿含经》里面都有。阿那律总是睡觉,不停地打盹,佛陀就骂他,说他一千年做蚌壳(螺蚌)。我们放生经常会放蚌壳。蚌壳会被拿来吃,特别是广东人。螺蚌经常合在一起不动,一弄就是很长时间。我们会说:“听佛讲经打盹,才会变蚌壳。”其实不然,任何一位法师,只要他真的发心利众,讲的是真正的佛法,你打盹,对不起,一样的果报。
很多时候我们不认为这些会有果报。而我们放了生,就渴望有果报——放了泥鳅来世要成为我的粉丝,我要发财等等。但上课打瞌睡却认为没事,做很多事都认为没事。其实我们的相续里面好坏混杂,该怎么报,你根本弄不清楚,相续不纯净。纯净的意思是什么?很多恶报被去除了,善报才会逐渐露头。潮水退去了,暗藏的礁石才会露出来。
于是就精进用功,七天不睡觉,竟把眼睛给弄瞎了。佛可怜他,教他修“金刚照明三昧”,就得了天眼通。
这个故事大家其实都知道。眼睛坏了是眼神经死了,世俗的浮尘根才需要这个东西。还有比浮尘根更厉害的,比较精华的一些根,可诞生天眼。还有更厉害的,一共有五重嘛,大家还记不记得?但这些都属于世俗的。“肉眼”,我们有,佛陀也有,但佛陀的肉眼和我们的不一样。“天眼”,我们世俗人也有天眼,佛陀也有天眼,但他的天眼和我们的也不一样。“慧眼”,我们也会有,修证到一定程度就会有慧眼,佛陀也有,但我们的程度比佛陀差远了。“法眼”,我们也有,很多菩萨也有,我们这个娑婆世界其实有大菩萨,他们也有慧眼。但有没有“佛眼”呢?那些大圆满修到顶层的人,即身成佛的人,他们有佛眼,而绝大部分人是不可能有的。
又佛在《譬喻经》中说他过去时作贼。
这是在说更远的因了。一个因的存在,其实是有很多因的,有远因、近因。比如,我布施了谁一顿饭,这一世他可能会供养我一顿饭。但也有其他因,我去他家吃饭的原因是什么呢?可能是我们在一起读书建立了很好的友谊,好像这个是因。一层层地往前推,会推到远得不得了。由于一个因会不停地变化,所以它会长大,也叫“异熟”。
想偷佛像上的装饰品,见琉璃灯将息灭,用剑把灯挑明,见佛威光,毛骨耸然,心想他人尚且布施求福,我怎能可以偷了它,就走了。由此宿世的远因,所以在十大弟子中得天眼第一。
最初的诱因是什么呢?偷佛像上的装饰品。看到琉璃灯将息灭,就用剑将灯挑明了,可能灯光照到饰品,见到了佛的威光,他可能有善根。如果再推到前面,一定还有善因。见到佛的威光,毛骨悚然,然后就不偷了。就这么一下,种下了对佛敬畏的因。这个因再一串串地推下来,推到后来可能还和释迦牟尼佛建立了关系,成了释迦牟尼佛的堂弟。
成了佛的堂弟以后,又不努力,恶业发作(因为他之前是想去偷),就变成了上课不停地打瞌睡。这只是可能,我随意给大家做推断。但是,由于最初的因是见到了佛像觉得很威严、很殊胜,心里生起了感动。这种因导致他又能听到佛讲甚深法,修成“金刚照明三昧”,跟天眼通的意味相近。所以得了天眼第一。
佛见说法第一的迦旃延不敢承当使命,便又派遣天眼第一的阿那律。
迦旃延是论义第一,还是去说的,这里来了一个直接有神通的。你不是说“言语道断,心行处灭”吗?给你来个眼睛照见。眼睛看只是一种照,我们经常理解不了照,照有很多层面。一眼看过去,就叫做“照”。比如,你一眼看过去,看到一堆人的脸,你只要不把直觉意识引到某一个人的脸上,你平均地看每个人,每个人平均地显出来,这就叫做“照”。
如果集中到一个地方,就是专注地照,就可以变成“觉知”。当然,“觉知”这个词汇还要深一点,因为觉知可能会引来受。比如,你看到这个人马上生起愉悦的感受,这是一种觉受。或者你看到他也可能生气。为什么呢?比如,这个人以前打过你,或者是跟你吵过架,你在看到他脸的同时,过去的那种不悦一下就上来了。这是心的特点——心的连接性。如果你想不通量子纠缠,就可以从这里去想。埋得有多远,过去世的仇恨一下就会上来。所以,如果没有其他干扰,看到他时,你就会生起不愉悦。这点不愉悦就是受。当然,也有可能是愉悦,乐受和苦受。这是觉知。
“照”就是一下看过去。当然,你也可以不这么理解这些词汇。你也可以说,整个都是觉知或者觉照。这是眼睛。真正的心去照又不同了。眼睛照的话,只是眼识。耳朵听到声音算不算呢?身体的感受一直都在嘛,身体还有其他感受,比如风吹来了,凉的、热的。真正全面觉照时,这些东西心全部会知道。若把它引向某一个层面,直觉意识照的范围就变窄了。引到眼识方面,就仅是眼识的照。我们要去理解这些话。如果我们不具体化,只在头脑里面以名词的方式这么划过去,你永远没办法介入修行。人的所知一定是非常肤浅的。
但阿那律也是和前面几位一样,见佛命令他前去问疾,便先说自己不能胜任,接着也叙述了一番往昔和维摩的一段因由,做为不能问疾的理由。
下面说了阿那律不去问疾的理由。
2、叙住昔受挫:
经文:“所以者何?忆念我昔,于一处经行,时有梵王,名曰严净,与万梵俱,放净光明,来诣我所,稽首作礼问我言:‘几何阿那律天眼所见?’我即答言:‘仁者!吾见此释迦牟尼佛土,三千大千世界,如观掌中庵摩勒果。’”
什么意思呢?“所以者何”,为什么我不能去呢?“忆念我昔,于一处经行”,过去我在一处正在做经行。“经行”就是一边走一边做观想、禅定,或者念经、念咒都可以。走的时候也可以禅定的,叫“行禅”。
“时有梵王,名曰严净”,梵王是大梵天的天主,他的名字叫“严净”。大梵天是初禅天的顶层天。关于梵王的“梵”字有很多种解释,一般指的是初禅天顶层天的天主,称为大梵天。
“与万梵俱,放净光明,来诣我所”,即跟很多当时梵天的天人一起,放光明来到他那里,即到了大家面前。天人的空间概念和我们的是不一样的,他说来就来,有点像鬼。只不过鬼来的时候阴风颤颤,而他们来的时候光明灿灿。佛教里面也有这样的说法,所谓的梵天就是基督教说的上帝,高于帝释天,高于三十三天。他们会放光明,所以基督教有个特点,上帝从天上出现时会放光明。
他们的空间感相对比较弱(没有空间感就成佛陀了),一下就来了。不像我们这种很呆板的空间感,比如我们要去银河系的哪里,就会计算有多少多少距离,多少光年,以及要怎么过去。最后空间和时间又可以折叠,我们又可以怎么怎么过去……都是分别。而梵王说去就去了。鬼的空间感都很弱,所以人不要认为自己很强。我们的DNA里面造成的这些剧烈的执著,制造了我们的世界,同时也制造了时空方面的一些不方便。
“稽首作礼问我言”,即来到他那里,然后稽首作礼,即对他作礼。梵王知道他是阿罗汉,他们一般都有他心通。为什么一个人犯戒,我们会说他神憎鬼厌呢?因为鬼知道他的心性。所以,他们对发菩提心、守戒特别好的人就特别钦佩。特别是一些位置比较高的天人,他们会来护持你。就像我们投资股票一样。鬼也知道,他们有他心通。
所以,他们知道阿那律是阿罗汉,然后就对他行礼。其实天人是很瞧不起人类的,他们觉得人类的气味臭得不得了,根本就不愿意来。他能对你作礼,就一定知道你是个圣者。
他们问阿那律:“几何阿那律天眼所见?”即阿那律你的天眼能看到多少地方?阿那律很厉害,我即答言:“仁者!吾见此释迦牟尼佛土三千大千世界,如观掌中庵摩勒果。”大家都知道三千大千世界有多大嘛?我以前讲过的,有十万亿个我们这样的日月天那么大。像我们现在,月亮上什么东西都搞不清楚。前两天马斯克把火箭送到天上又回来了,哇,举世界欢腾。那是什么屁事啊?对于阿那律来说,不需要这样吧!飞过去,又回来,月亮上的泥巴,你吃不吃?马上会有人说:“这时候他出来啊,做一下呀?马上全世界就信佛了。”很多人都会这么想。
其实现在把阿那律弄过来,他也做不到。他能在上面拿到泥巴,但我们看不到,我们会说他是骗人的。说不定他拿的是新疆的泥巴。我们人类六根的能力没办法看到这些东西。他的天眼可以看到释迦牟尼佛土三千大千世界,如观掌中庵摩勒果。我们以前讲过庵摩勒果,是什么呢?番石榴?不是,是猕猴桃。就像看猕猴桃一样,看得那么清楚。也有说是番石榴,不管是什么,反正就是一种水果。也就是说,他的天眼就有那么厉害。
这些文字你们去看。这里他是怎么解释庵摩勒果的呢?一种似桃非桃,似梨非梨的果子,汉译意为难为别果,产古印度,中国没有。其实现在的水果已经遍天下了。现在我们说的番石榴或者猕猴桃,中国也有。是不是猕猴桃?不知道,反正就是一种水果,大家不用去计较它到底是什么。一定要计较的话,你就慢慢查。
佛教有一种派别,专门考证这些东西。他一定要搞清楚庵摩勒果是什么,至于缘起性空,不重要,主要是庵摩勒果是什么。他们拼命去考证产地等等,最后就成了专家。真的是麻烦,搞清楚了,这叫“得果”。
当时他可能听到梵王也很敬佩,梵王是自然得天眼。但梵王的天眼肯定不如阿那律的,梵王的天眼很受限,梵王肯定很敬佩他。如果用庸俗的话解释,天眼就是天人的眼。天人有不同的天人,层级差别很大。但阿罗汉圣者的天眼,超过所有天人的天眼。当时维摩诘居土又来找他麻烦了。
3、叙述折问:
经文:“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阿那律!天眼所见,为作相耶?无作相邪?假使作相,则与外道五通等;若无作相,即是无为,不应有见。’世尊!我时默然。”
直接怼了阿那律一下。维摩诘说:“阿那律,你用天眼所看的东西,是在有意识、有造作的情况下看到的,还是在没有造作的情况下看到的?有造作的情况下看到东西,与外道禅定造作的五通是一样的。那没什么好稀奇的。”“则与外道五通等”,外道也有天眼通等五通,只是没有哪个通?漏尽通。外道是有作意的,也就是有造作的神通。
“若无作相,即是无为,不应有见”,如果无作意看到相,那么就是无为。如果无为,就不应该有所见。他说的这个“无为”是什么?他是在怼阿那律。阿罗汉的无为,就是进入涅槃,什么都看不到,涅槃了。也就是说,你这个是有为吗?如果是有为,那你跟外道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好骄傲的。如果你是以无为的状态用天眼通去看这些东西,那是什么?按照无为的说法,你应该什么都看不到。即“若无作相,即是无为,不应有见”。他傻了,回答不出来,即“我时默然”。通过这件事情,维摩诘怼了阿罗汉的见地。
你们在泰国不是经常会遇到有人来区分小乘和大乘吗?你们可以用这件事情去怼,让他们解释。你可以说,阿罗汉不是有神通吗?那他们用天眼去见那些东西,是有作为的,还是无作为的?如果他们天眼的功能是有作为的,那跟外道是一样的,靠禅定,厉害一点或者不厉害都没关系,本质是一样的。如果他们是无为的,按照小乘的无为,他们就应该进入涅槃,什么都见不到,那怎么又见到了呢?见到了,就是有作为;见不到,就是无作为。作为阿罗汉,你说你证悟了无为,那这个无为要值得考虑。所以世尊!我时默然。当时阿那律就回答不出来了。
诠释:这是双诘之法,如果天眼有所见是作意见相的,作相是外道得五通的方法,这样则随外道之类;如果天眼无所见是无作意相,无作意就是无为,无为不应该有所见。
他的解释是双诘之法,即从两方面去诘问他的方法。这是小乘的。
故折衷疏言:小乘人未达法性至理,如果不作意则堕无为坑中,一无所见。
“无为坑”就是禅病中的无为灭尽那种东西。小乘的无为就是指这个,即没有人我执之后进入到一种无为里面。大乘的无为是什么呢?显现出来还是无为。这很难理解,有为也是无为,“分别亦非意”。它们的差别在这里。
作意和不作意二者选择任何一条也有过患,这自然使天眼第一的阿那律左右为难了,只有沉默。
如果他选择第一条——我是作意的,那他是外道。如果说是第二条,那应该没所见啊,但他怎么见呢?不可能是这个,所以他一定是外道。他没有回答,经文继续说。
4、示真天眼:
经文:“彼诸梵闻其言,得未曾有,即为作礼而问曰:‘世孰有真天眼者。’维摩诘言:‘有佛世尊,得真天眼,常在三昧,悉见诸佛国,不以二相。’”
大乘的见地来了,大乘的见地导致的不同结果,也来了。很多梵王听到这种说法,就说“得未曾有”,即以前没有听到过这种说法,来了个新鲜的,厉害。马上回过头来作礼。就问维摩诘:“世孰有真天眼者。”即这么说还有真正的天眼?这里的“真天眼”应该是指还有其他天眼。
那真和假从哪里去区别呢?要去看所证的东西是什么,造成天眼的根本是什么。我们的眼睛相当于尼奥(狗)来说,也叫天眼。狗看到的东西是没有颜色的,我们看到的是有颜色的。狗的眼睛不是很好,没办法跟人的眼睛比,所以我们比它远很多。但我们跟它没有什么真正的质的差别。形色我们都能看到,容色我们比它多一点。但是鹰看到的跟我们看到的又不一样了。天人看到的跟我们看到的也不一样。
现在马斯克出了一个脑机接口,挺精彩的。这可能会颠覆我们的很多世俗的普通哲学认知。他能将人的大脑激发开,使盲人重新看到东西。而且能看到很多我们现在的眼睛看不到的不可见光,能看到紫外光和红外线。也就是说,它能使盲人看到的世界色彩缤纷,比我们厉害多了。我看了马斯克的脑机接口的介绍,这颠覆了人类的认知——只靠自己的肉体这种认知模式,这是很蠢的。所以,科学越走到后面,等于给佛法做注解。
“维摩诘言:‘有佛世尊,得真天眼,常在三昧,悉见诸佛国,不以二相。’”这是一种见地的描述,同时也是这种见地造成的一种功德的描述。说有比阿罗汉更厉害的佛——世尊,得了真天眼。“常在三昧”,即常在定里面。佛陀根本就不会出定,他的不出定不像我们。我们的定,就是要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腿要单盘、双盘,搞很多复杂得不得了的东西,手要结定印,要做各种各样的观想,观想完了以后定在那里不动。
而佛不会这样,他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繁兴永处那伽定”,大家还记不记得?以前卧轮禅师是怎么说的?“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即停下来了,所以他的身子就不动了;“对境心不起”,对境出来,我不理你,有个东西在,我守在那个东西上;“菩提日日长”,菩提像日月一样。
六祖是怎么说的?“惠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惠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即随便念头起来,行为都可以,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见了心以后,好的,安逸、舒服,这是真正的定。但他始终有个觉悟在那里。我这种说法其实是初端的,真正达到那种程度时,连觉悟都丢了,他已经不保任了,那就很高级了。大部分人八地以前都是有保的,保住那个东西。它不生不起,无长无短,永远都是那样的。佛陀就是这样的定,所以他常在三昧,常在定中。
但是,佛陀的“常在定中”,并不是像我们这样,在定中好像只看到一个东西或者一片东西,而且都是不动的。他不是,他什么都能见,但也不出定。所以,他常在三昧,但又悉见诸佛国,即他能看到刹土。阿罗汉是怎么样都看不到刹土的。不要说阿罗汉,有些菩萨单空修得很好,修脱噶都修不出来,肯定看不到。有时候普通人可以看到一些光影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但绝对不是刹土。一定要证悟,证悟以后才能看到真正的后面脱噶里面的现象。
所以说,佛陀常在三昧,悉见诸佛国,即他能看到刹土。但是,在他的状况里面,不管是刹土,还是我们普通人世间的山河大地、人物花鸟,跟他看到的刹土是一样的,并没有二。他永远在本质里面,但可以呈现出不同的殊胜。所以,莲华生大士在《无染觉性直观解脱之道》中曾经讲过这么一句话,“它也不是单一的实体,因它明显地遍存万物”,即它可以是一,但又可以是全部。用对境性的方式去说,它是一;用沉浸式、安住性的方式去说,它一都不是,叫“言语道断,心行处灭”。“万法归一,一亦不存”,甚至没办法用语言去描述它。维摩诘跟梵王说了这个。
诠释:小乘法执未忘,动静为二,作意运通则能见,不作意运通则无所见;诸佛不然,法执久空,动寂不二,四仪示现,不起那伽,一念无为普观法界,“三智圆照,五眼圆明”,称为真天眼。
“那伽”就是最高的定。“一念无为”,即所有的念头都是无为的空性。“三智”就是我们经常说的一切智、道种智、一切种智。“五眼”就是肉眼、天眼、法眼、慧眼和佛眼,所以称为真天眼。
如疏赞云:“释迦真智,内契真空,不舍寂定,不是有为;外随世俗,见诸佛土,不是无为。”佛陀所有烦恼断尽,常处定中,所见惟是如如常寂光净土,这是任远自然的显现,不是从有相心和无相心中见到的。
释迦真正的智慧,内契真空,这种智慧本质是空性,它永远都在寂定中,所以不是有为法。但它的光明可以外随世俗,见到所有的佛土,同时它也不是无为。所以,我们分有为、无为时,其实已经二了。但有时候我们把有为、无为去了以后,那个真无为,我们也叫它“无为”。汉语的用词就是这样的,其实应该另外弄一个词出来。在唯识里面叫它“如来藏”。如来藏里面又叫成“法性”。不停地区分它,在不同的状况下,给它贴个标签。但不管怎么贴标签,那个标签(词汇)针对的就是意识。意识才会有标签。
我们用意识去接受这些标签时,一想就成了对境。成了对境以后,意识指向的一个东西是没办法全面的。那么,我们的认知就会有亏,就不会认知到本质。因为本质不能离开任何一个东西,它要周遍。也就是我们的意识没办法周遍。而且意识也没办法深入、没办法自省。比如甜味,意识没办法直接知道甜味,只有用舌头去尝才行。舌头尝到的甜味也是对境性的,它一定要弄到一个东西。
弄到一个东西时,就排开了其他东西。意识排开其他东西叫“遣余”,舌头尝到一个东西叫“专注”,这都不是真正的认知方法。到最后专注都是不行的,所以要除开一种障叫“三摩地障”。我们证悟本性时也要求这样。虽然你的境界没有佛陀那么高,但是你一定要知道,本质其实是不需要这些的,不能用语言,也不能用定。定是定在一个地方,哪怕定在单空这种执著里面,也是有偏的,所以要全然放下。
“全然放下”这句话好说,但你放不下的,你不知道放下是什么。你所谓的放是一种故意的身体的放松,那不能叫真正的放下,那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当然,身体的放松与我们的见地结合,确实是一种修行方法。但真正全然的放下是很难的。当然,也不是非常难,要真的明白了,就很好,你的身体紧张也可以放下。
5、梵王获益:
经文:“于是严净梵王及其眷属五百梵天,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礼维摩诘足己,忽然不见,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梵王与其眷属五百梵天,听到以后很开心,就发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为什么?他想成佛。想成佛,也就是无上正等正觉,因为看到佛有这样的东西,就生起了欣慕,也想成佛,就叫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然后就给维摩诘顶礼。
最后,忽然不见,这是针对阿那律。梵王在一刹那之间不见,有可能是得到了加持,也有可能是梵王在这方面的神通,已经超过了阿那律,所以他才会一下就不见了。你的天眼不是能见三千大千世界如见庵摩勒果吗?怎么突然梵王你都见不到了,梵王跑到其他世界去了?不可能嘛。所以说,阿那律的天眼有限。“故我不任诣彼问疾”,他说“我肯定没有能力”,就拒绝了。
6、总结段意:
阿那律因梵王请问天眼所见,引起维摩诘的呵责,用反诘:是作意还是无作意,将阿那律推向选择任何一方也不符合实相的境地,只得以沉默来对待。同时,梵王听了维摩说法反获大益,知道了唯佛常在三昧,不取有见无见二边的天眼是真天眼,发欢喜心,同其眷属隐身法界。在此情境下阿那律现在不肯前去问疾就可以理解了。同时,于此经有缘众生从而也明了了佛之天眼神通和外道的不同,也会象梵王一样在修学中获益,不以“雕虫小技”为荣了。
真天眼和假天眼的区别,是以佛的东西为真天眼。其实就是觉性里面展现的天眼为真天眼。即觉性弥漫展现的,对形色的了解,称之为真天眼。由于形色有时间性,所以佛的真天眼可以看到不同的时空。而我们的不行,昨天的看不到,明天的也看不到,只能看到当下。
那么,阿那律世俗的天眼是什么?世俗天眼是缘起性的。外道,哪怕不是阿罗汉,也可以出天眼。他们通过禅定就可以诞生天眼,天人的眼叫天眼。阿罗汉的天眼是在没有人我的情况下,半个觉性产生的天眼,比这些世俗的天眼要强一些。但与佛陀的没法比,差别太大了。虽然说起来只有无方微尘、无分刹那那么一点点,但实际上,从周遍性来说,差得太远了。就相当于一个波涛和整个大海的区别,就用了那么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
用一个小时就把阿那律“怼”完了。从这里就知道两种见解导致的后果,真的不一样。
下面是另外一位阿罗汉优波离。在印度他属于种姓非常低的阶层。有人说是养马的,有人说是剃头的,说法不一样。但他也学了佛,他持律第一。
经文:
佛告优波离:“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优波离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所以者何?忆念昔者,有二比丘犯律行,以为耻,不敢问佛,来问我言:‘唯,优波离!我等犯律,诚以为耻,不敢问佛,愿解疑悔,得免斯咎(jiù)!’我即为其如法解说。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优波离!无重增此二比丘罪!当直除灭,勿扰其心。所以者何?彼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佛所说,心垢故众生垢,心净故众生净。心亦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其心然,罪垢亦然,诸法亦然,不出于如。如优波离,以心相得解脱时,宁有垢不(fǒu)?’
“我言:‘不(bù)也!’
“维摩诘言:‘一切众生心相无垢,亦复如是。唯,优波离!妄想是垢,无妄想是净;颠倒是垢,无颠倒是净;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优波离!一切法生灭不住,如幻如电。诸法不相待,乃至一念不住。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炎,如水中月,如镜中像,以妄想生。其知此者,是名奉律;其知此者,是名善解。’
“于是二比丘言:‘上智哉!是优波离所不能及,持律之上而不能说。’
“我即答言:‘自舍如来,未有声闻及菩萨,能制其乐说之辩,其智慧明达,为若此也!’
“时二比丘疑悔即除,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作是愿言:‘令一切众生皆得是辩。’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我们不念经文了,直接开始讲解。
1、佛命优波离问疾,辞不敢往:
经文:佛告优波离:“汝行诣维摩诘问疾。”优波离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优波离也是佛陀的十大弟子,“辞不敢往”,直接就说不行了。
诠释:优波离译作近执,是佛为太子时的近臣执事的官僚。亦译作上首,未出家前是释迦族的马夫。
“近执”就是贴身伺候别人的意思。“是佛为太子时的近臣执事的官僚”,即做一些家事,低层的杂伇之事。“亦译作上首”,“上首”就是坐得很近的那种人,因为他离当官的很近,也可以叫做“上首”。“未出家前是释迦族的马夫”,释迦族的马夫不一定是释迦牟尼佛的马夫,释迦族里面都是贵族,他是释迦族某个人的马夫。
释种们因闻法出家,就把马和财宝付给他,他觉得释种尊贵尚肯出家,可见出家较财宝更贵了。所以,他就把财宝转施给别人,随佛出家,就法证果。
我们的行为可能会跟他反过来。我们会拼命鼓励别人出家,然后把别人的财宝拿过来。时代不一样了,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出生以后,周围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灌输给我们的就是金钱和物质的诱惑。其实我们受了很大影响,比如女孩子们每天在比较身上穿的衣服,电视广告里面到处都是这些东西,不停地告诉你穿这个好看。而拥有这么多衣服的前提是什么?你必须要有钱。有了钱还不行,还得有衣柜。大衣柜装不下,又要大房子。大房子不行,一定要有近执,要有人帮你打扫。这样下去,最后就会对金钱产生强大的执著。
反过来,它也导致我们执著所谓的幸福生活,比如在镜子面前搔首弄姿、穿各种各样的衣服等等。实际上这些强烈的不加思考的心理倾向,让我们一定会去追求这些东西。但古代真的没有这些东西。人的遍计是非常强大的,从小这么灌输,它会非常强大。
比如,现在世界上有一个国家叫“汤加”,那里以肥为美,那些妇女们坐在那里,真的是一座山啊。有人拍了一张汤加国机场的照片,那些妇女们坐在那里,哇,好多座山,蔚为壮观啊。那里的人会认为我们现在瘦瘦的女孩很病态。而我们会认为她们病态。所以,认知润物细无声,不知不觉你就被洗脑了,被遍计了。
我们经常说的洗脑就是这样的。你们现在来听我说佛法,实际上就是不知不觉地被洗了。网上有人说:“愿意被洗。”这个是被PUA得好彻底啊。其实洗脑必须要有一个条件,就是不允许你听到反洗的内容。也就是说,给你灌输东西,但你不能听到跟灌输的内容不一样的东西,不给你选择,那才是洗脑。所以,洗脑的人不教逻辑学,不教逻辑学就是最大的洗脑基础,它让你丧失判断能力,你会变成傻瓜。
并不是你会选择衣服,穿得好看,就有判断能力。那只能判断衣服。也不是说能做点好吃的饭,就有判断能力,那是厨师。一般我们说的是人与物、人以及神的关系,这是三大关系。我们接受的教育大部分是跟物质的关系,就变成了科学家。最多是人际关系,教一点英语,咱们一起谈恋爱,你是风儿我是沙,一起玩泥巴……它不教给你逻辑。逻辑不仅仅是与人的关系,它涵盖了三种关系。这样你才会被洗脑。
而佛法里面有大量的逻辑训练,因明是绝对的逻辑。即使是中观,都有逻辑。如果不准你听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洗脑。用一种水把你教出来,你就是个傻瓜,完全丧失抉择的能力。当你有了抉择的能力以后,你就可以去看,哪种东西对,哪种东西不对,反复地比较。而你有抉择的能力,首先就是逻辑,你不会昏。
我们大量地学佛法的这些内容,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反过头去反哺逻辑,用佛法的真理培养我们的判断能力。通过大量的闻思,判断、抉择出自己的生命应该这么去做,取舍、价值观就出来了。同时也决定了我们的世界观。我们通过各种各样的逻辑、推断发现缘起性空是真的。它绝对不是现在社会上说的那些东西,那叫扯淡。现在的某些思想把一个非常小的东西扩大到要你为他去卖命。你是佛,不用为谁卖命。你可以为众生卖命,那已经超出了卖命的程度。因为你是佛,你才会为众生卖命。
所以,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洗脑呢?你们要认认真真地去思考。当然,学到你们这种程度,很难再被洗脑了。如果再被洗脑,你的脑袋就是一坨豆腐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是豆腐浆,是一坨屎。我们经常说脑袋里面进了屎,那你真的是进了屎。我们继续讲。
“所以,他就把财宝转施给别人”,优波离真的是天生的善根。太过爱财的人绝对没办法解脱。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明显导致我们不能解脱:一是为财,二是为情。“财色”二字最过吓人。以前孔子说的“人之大”有两个,即食色性也。“性”不是指男女的那种性,而是食色本性也。
我们现在就不是了,我们是财色性也,稍微发达一点。因为我们这个时代物质比较丰富,吃这种东西相对减弱了。但我们想拥有大量的财富和所谓的感情。这个“感情”其实很复杂很多,有肉体的,有情欲的,有正常的,也有不正常的。这是导致我们没办法修行证果的比较重要的原因,但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无明。大部分人都栽在这里面,即使进入佛教圈的人也是。
抛弃这方面的东西以后,里面的东西,如各种情绪等深层的执著才会开始出来。但大部分人基本上都在财和色这两种东西上夯进去了,后面都谈不上。而优波离直接把这些给了别人,“随佛出家,就法证果”,他很快就证悟得果了。
在十大弟子中持戒第一。现在,佛请他前去维摩诘处问疾,他也推辞说他不能胜任,自然也会和其余弟子们一样陈述一番理由。
持戒第一的人还是不行。在佛陀那个时代,持戒是非常受重视的。那个时代也不缺教法,因为佛陀在,是正法时代。而且他们很容易证果,所以持戒变得非常重要。而我们这个世界,有两个东西很重要:一是要有真正的见解,真正的见解,要么依靠读书,要么依靠团体和上师;二是要有持续性,要持续下去,花很长时间把这些见解落实到相续里面。大部分人真的不行。这是我们这个时代修行的一些状况。
他们那个时代就不同了,教法、佛在,问什么都可以。而且他们那个时代也不存在周围的人要搞修行人,很少。佛陀时代,即使有很多六师外道,但也不会像现在的社会这样,要杀你、要干掉你、把你赶走。而且他们很容易进入禅定,很容易得果。所以戒律特别重要。
2、叙昔日受挫:
经文:“所以者何?忆念昔者,有二比丘犯律行,以为耻,不敢问佛,来问我言:‘唯!优波离!我等犯律,诚以为耻,不敢问佛,愿解疑悔,得免斯咎!’我即为其如法解说。
什么意思呢?在律书里面有故事记录了这两个比丘。这是一个很著名的案例。他们犯了什么戒呢?两个比丘在山上修行打坐时,一个睡着了,一个好像去乞食了。结果有几个采薪(砍柴)的女子过来了,看到一个比丘在那里睡觉,由于那个比丘年少身体很好,睡着时有生理反应(我在讲佛法,大家不要想邪了)。其中一个女子看着很喜欢,于是就用手抚摸他等等。其实那个比丘没有醒过来,他在做梦。按照他们的戒律,这个比丘犯了淫戒。因为他们都是受了戒的。当时另一个外出的比丘回来以后,看到此情形就很愤怒,就告诉了睡着的比丘。然后他们两个很生气,就去追采薪女。采薪女就拼命跑,结果摔到悬崖下摔死了。
这有点像杀人,一个犯了淫戒,一个犯了杀戒,两个比丘就傻了,不得了啊。他们害怕又不敢去问佛陀。现在很多人就是这样,他不去问最有发言权的人,一般找旁边的人问。这在过去人看来都是一脉相承的。为什么?问最重要的那个人,会有压力。他认为其他人的观点跟自己差不多,问了也没什么,不会有后果。所以,他们就去找优波离。
“唯!优波离!我等犯律,诚以为耻,不敢问佛,愿解疑悔,得免斯咎”,即我想问一问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小乘的戒律,如果犯了根本戒是没办法忏悔的。我们现在居土受的别解脱戒——不杀、不盗、不淫、不妄语、不饮酒,如果按照小乘的说法,一犯戒就全完了。犯一条戒,其他戒也全部犯完,连戒体都没有了。而且没办法忏悔。只有在大乘里面才说可以忏悔。
这里就是用这么一个故事,来阐述两种见地对犯戒和忏悔的区别。优波离一定会说:“你是不是犯了根本戒呀?根本戒不能忏悔,支分戒还可以忏悔……”四分律讲了很多。两个比丘听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不能忏悔,我该怎么办呢?一定要堕一次,才会出来吗?
其实小乘的经律论里面有很多东西,究竟上是说不通的。它不像大乘佛法,特别是密法,可以圆融。但是,如果密法不去做也不行。很多小乘人,说了就会去做。我们总是在讨论,就会变成戏论。所以,很多小乘人嘲笑大乘人,说我们都是嘴巴客,只是戏说,总是不做。大家沉浸在这些见解、见地的讨论,甚至斗机锋里面,觉得愉悦。这是最愚蠢的行为,把佛法变成了鸡汤。
小乘不讲很多东西,马上就是守戒,然后开始内观。所以,现在很多修小乘的人,他们去参加禅七,非常简单,就是打坐,也不跟你讲那么多道理。当然,很多人在打坐中得到了愉悦、安宁、轻安,就觉得这个好实际。其实不然,我们学佛一定要见解准确,知道自己到底在学什么。这就要长期大量地去闻思。这是大乘的好处。但是,如果长期大量地闻思以后不去修行,那就会变得戏论。在头脑里面戏,头脑里面运动就是戏。当然,你要是明白了,就不是戏了,叫“法性游舞”。
大乘的见解,它不从所境上看,而是从能境上改,真的就会变成什么?不同的立场,不同的结果。我们看到的很多行为,看起来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其实不然,因为立场不一样,所以面对的结果是不一样的。举个例子,我们杀了人会堕地狱,而释迦牟尼佛杀了短毛黑人,因此得了很多很多劫的功德。因为立场不一样,我们杀人是以嗔恨心去杀的,而他是以菩提心去杀的。而且他还仅仅是以世俗的菩提心去杀的。如果他是以八地菩萨或大威德金刚去杀,那样就会把对方直接杀到净土,结果完全不同。
我们训练的不是去改变世界,特别是大乘佛教,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改变世界,因为世界本来是刹土。我们主要是去认识真实的世界。一旦认识了真实的世界,旧的世界自然就消失了。因为它根本就不是真实的,它是一种幻影。因为你的能认知出现了问题,才会出现这些幻影。这些幻影包括很多非常好的我们舍不得的物质,比如我们所看到的很美妙的吃的、穿的、睡的、美妙的宫殿等等,它们都是幻影。
你会说:“怎么证明?”那就麻烦了。在逻辑上,你就要开始学中观。哪一样美丽的珠宝有实质?没有实质,说明它是幻影。如果仅仅用头脑去学习中观,你根本想不通,也不会有这种感受,所以你沉浸不进去。但是,如果单空修得很深,或者初步证悟时,你就能体会到它真的是幻影,包含你非常爱惜的身体,也是幻影。通过身体吃啊、玩啊,你会得到一些非常愉悦、兴奋、宁静、舒服的感受,你会发现它们也完全没有实质。
没有实质意味着什么?你根本就不会贪恋它。为什么?因为你的心已经安住在那个最值得安住,甚至没有值不值得安住的本性上。你知道它才是真的,才是真相。知道真相以后,其他东西自然就会被消化掉。自然消化,用我们修行的术语叫什么?六根自解脱。
听起来那么神,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一点迷信都没有。但你要做到,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如果那么容易做到,应该到处都是圣人嘛。其实不然,现在的大部分人,一个财、一个色都把你搞翻了。我们不说色,色太狭隘了,一个财、一个情(情色)。有些人没有色了,他根本不需要男女行为了,但感情还是舍不下。这是挺麻烦的。
3、正叙折词:
(1)当真除灭,罪性本空
经文: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优波离!无重增此二比丘罪,当直除灭,勿扰其心。”
即维摩诘马上告诉优波离说,你不要再跟他说东说西,搞得他们俩心里面疑悔,本来他们就疑悔、害怕,你再说犯了根本罪不能忏悔,他们不是吓死了?不要这样做,应该当直除灭,勿扰其心。也就是本身他们就恐惧,你再一说,他们就更恐惧了。
诠释:本来犯律之人心中慌恐才来请问持戒第一的优波离,怎样才能远离恐怖,得以清净,而优波离不但没有除其身病又加心病,这犹如有人见影生怖,旁人给以证明说这是鬼一样,这只能增加他的恐怖,给其病上加病,雪上加霜,毫无益于人。
又不是七伤拳,伤上加伤。大家知道七伤拳吗?周星驰挨了一拳,再来一拳,好了。
故此长者呵责他“勿扰其心”。应告此二比丘,知道罪是从一念蒙昧心所起,被境所转而犯的,要当下忏除妄境,心自然清净。“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
你们知道这几句是从哪里来的吗?《华严经》。真正的罪恶是什么?“罪”是什么东西?要以人我的方式成立造罪和承受罪业果报的这么一个个体,还要以法我成立造业的对境,不然我们对虚空造罪啊?你能把虚空宰了吗?或者侮辱一下虚空?又或者是把虚空偷走?你会贪虚空吗?天天在虚空里,你贪不了的。
所以,造罪一定要有真实的对境和真实的行为。而这一切都是心的分别造成的。心分别出来了能境——造罪的作者(人),以及所境——造罪的对境,还有造罪的行为---贪、嗔、痴、慢、疑。行为有思想层面的,还可以扩展到身体、语言层面,即身口意的罪业。这一切都是由心造成的。如果心完全是空性,人我等全部消失在觉性里面,罪去哪里了?即“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
这就是五明佛学院经常说的什么?无垢忏悔续。很多时候我们说要修无垢忏悔,念过去、念过来,你懂什么呢?形式是有,但没有实质。你得明白自己的心是没有的。所以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心都不可得,那罪也一样不可得。这是最究竟的忏悔法。
但我们要做得到才行。如果做不到,用嘴巴说是没有用的,那是不行的。因为你的执著在。执著和你的概念不是一回事。你的概念认为心是没有的,罪是不存在的。确实是这样,但你达不到那种境地,概念虽然说没有,但心还是执著有。
心怎么执著有呢?身体在不在?在。你恨一个人,那个人都不存在,你还恨他吗?肯定是在他存在的情况下,你才恨他。所以你造罪,你骂他。你的执著认为你在,别人也在,罪也在。所以一定会得到报应。你要真的空,就要安住在觉性里面。觉性的特征——三轮体空,不承认人、境以及人和境之间发生的事。这种不承认不是嘴巴不承认,它不是概念性的,而是当下直接性地认为它不成立。即使有相出来,也叫做“幻境”,心真的不认为它成立。
我们经常会认为这种状态叫什么?自续的境界,应成的见地。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一切东西跟你们讲的见解是套在一起。如果大家不用心去领受、体会以及长期安住在里面串习,是没有用的。你听了就听了,过了就过了。无论你多么装模作样,有些人装得很严肃,有些人又很谦虚,都是没有用的。外在的东西不重要,死死地往里面去,很当真的地去追,才重要。
是故,“若欲忏悔者,端坐念实相。众罪如霜露,慧日能消除”。言简意赅说明罪性本空的道理。
所以,维摩诘居土要求优波离言简意赅地说明罪性本空的道理。其实阿罗汉不太讲这些东西,这是大乘的说法。维摩诘居土为什么要去怼他呢?这是两种见地的碰撞、冲突,我们称为“怼”。接下来继续说。
(2)释罪性本空的道理
经文:所以者何?彼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佛所说,心垢故众生垢,心净故众生净。心亦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其心然,罪垢亦然,诸法亦然,不出于如。
什么意思呢?所以者何?为什么呢?罪在哪里?不在内,不在外,也不在中间。比如,我们说自己造了罪,罪在哪里?你说在心里,心在哪里?心在内吗?不在内。《楞严经》里面,佛陀让阿难去找心在哪里,问他心在不在里面,在不在外面……最后七处都找不到心,又叫“七处征心”。《金刚经》是从时间的角度说心,过去心、现在心、未来心都不可得。
那么,心不在,心里面的罪也不会在。所以罪性在哪里?根本就找不到罪性,它是一种分别造作的结果。当你的身心真的完全不分别时,它就消失了,不管什么罪都不成立,五无间罪都不成立。从本质上来说,佛陀和我们是一样的。但我们有执著,所以罪就会有作用。由于佛陀完全明白了本质,身心在本质里面,所以所有的罪业都不成立。因为从实质上找不到罪业在哪里。所以,“如佛所说,心垢故众生垢,心净故众生净”。
反过来可以这么说,如果众生的心有分别(垢就是分别),那么众生就有垢、有罪。如果众生的心净,那么众生也清净,罪业也清净。心不在内,不在外,也不在中间。太圆满的窍诀就来了。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这属于中观的内容——否定,哪里都不在。
然后,“如其心然,罪垢亦然,诸法亦然,不出于如”。什么意思呢?罪也好,心也好,这一切都是心本身的样子,即“如其心然”,“然”就是样子。罪垢也和心一样,即“罪垢亦然”。所有的法和罪垢一样,都是这样的,即“诸法亦然”。也就是说,一切就像心一样,罪垢也和心一样,诸法也和心一样。
那心是什么呢?“不出于如”。“如”是什么?如来,无所从来,亦所从去,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就是那个东西。哪个东西?你和杯子有什么不同?杯子在那里被你认识,你不是用眼认识杯子的,你是用什么认识杯子?你不要说是你的心显现了杯子,那是阿赖耶识。阿赖耶识也是它显现的,阿赖耶识的本质也是心性。能呈现这一切的就是它,所以这一切也就是它。
但是,在你没有找到它之前,用嘴巴说一切都是它,那是错的。或者我们修单空,修出一种空的感受或者明的感受,说这一切都是空和明,也是不对的。所以要认透这个“如”是不容易的。“如”就是空性,“不出于如”,或者叫“明空双运”。
“如其心然”,就像心的样子一样。“罪垢亦然”,所有的罪、垢、分别其实都是心。“诸法亦然”,诸法也是心,跟心的样子是一样的。它们的本质都不出于如,都离不开明空双运,离不开那种天然的清净。后面的这几个他没有解释,但它是很精彩的。“如其心然,罪垢亦然,诸法亦然,不出于如”。
那我们要怎么去做呢?是不是首先要去认识心呢?但我们现在认知心的方式都是朝外的,从来不会转过头去认自己的心。即使我们转过头去认自己的心,也没办法认,不知道该怎么去认。特别是要带着空性的观点去认更难。所以,我们要先修单空,去夺境。
为什么要先夺物理性的外境呢?因为物理性的外界很好夺,你坐在那里就有,任何时候都有,固定的一个东西放在那里很好夺。你的心反而不好夺,心夺心是不好夺的,心只有用真夺,但是假不夺的方式。比如出离心和菩提心,其实就是在夺,夺心的一种作用,是真的在夺,但你不能说是在夺。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去做,做到一定时候,我们的心就会变成不以夺为主要力量,而是夺的时候带有认知。夺是意识、是观修,属于意识的一种动。夺完以后,停下来就叫做认知,很平静地开始直接认知。
那时候我们就培养出了直接的认知能力,不靠思维了。我们不会再去想心是空性的。想心是空性的,有什么用啊?或者想外界是空性的,也没有用。停下来,我们的心会直接认知到这些是空性的。心显现出来,你直接感受到它是空性的,就是一种直接认知。
然后,慢慢地过度到,我们回过头来感受能产生一切的心,它是实有的还是空性的。通过一些窍诀、方法,反反复复去确定它、肯定它。最后我们会开悟,发现心天天如此,从来都是空性的,我们就开始明白世界的本质了。
这个过程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你要做起来,做死你,中间会有很多误区。不管是清迈的师兄,还是中国的师兄,其实很多人已经在做这些事了,做到头破血流的成堆。所以,最好还是要加入修行团体,有一个真正的上师,他真的明白了。修行后面的东西,靠我们自己瞎折腾,真的很难。你去修定,定下去就成了定。你不去定,一动又是造作。
到底该怎么弄呢?这时候禅宗要靠自己去,要靠参,同时也要靠祖师。我们经常说的跑江湖,就是禅师们去参那些祖师。大圆满就不行了,要依止上师,一定要依止,纯粹要靠自己是非常困难的。我不是说绝对没有,要说绝对没有,怎么可能呢?普贤王如来就连上师都没有。我们再看后面。
(3)以现量为证
经文:“如优波离,以心相得解脱时,宁有垢不?’我言:‘不也’,维摩诘言:‘一切众生心相无垢,亦复如是。”
他在怼优波离。他说:“你现在以心相得解脱。”什么叫做“心相解脱”?小乘以外境消失得解脱,叫“心相解脱”。大乘不是心相解脱,是慧相解脱,它把心和慧分开了,很精彩的。它跟大圆满一样,把心和心性作了区分。心性是真正的慧,而心不是。心相解脱,即小乘说的寂灭一切相,回到灭尽定里面得解脱。
他说:“优波离,以心相得解脱时,你还有垢吗?”“我言:不也”,即优波离说:“没了,没有垢。”
“维摩诘言:‘一切众生心相无垢,亦复如是’”,那么一切众生也是,如果他没有垢这种心相了,即破了相了,那他就没有罪了。他想用这个证明前面所说的,心坏了以后就没有罪了。那么,就像你优波离,没有心相能得到解脱。也就是说,没有垢,就没有罪了。那么,一切众生也是一样的,当他明白心相无垢,亦复如是,也没有罪了。
但是,一定要做到心和行一致才行。你不能只在头脑里面想——一切众生无垢,所以你就乱来了。那是不行的。心和行,“行”指心行,它和意识行是分开的。我们都是这样的,心口不如一,而佛法就是要对付它。我们是想一套,说一套,心里面运行一套。
这里维摩诘直接说见解,同时这两个比丘真的做得到。维摩诘一定观过根,才去跟他们说。如果不是的话,就要老老实实去修很多其他的忏悔法。即使他明白了这个道理,也还是要以这种见解再去做一些忏悔法,去修。比如,我们已经知道了“心一空,所有罪业都不成立”,但心空不了,那要怎么办?就要去修嘛。我们可以以“心空了就是真正的忏罪”这种见解去修金刚萨埵。
所以说,大圆满真正的见性,就是见到了真正的金刚萨埵。那时候你会发现金刚萨埵是没有样子的。你的身心沉浸在里面,什么都不会承认,罪也不会承认。所以你会特别放松,心处于永远的安宁和愉悦之中。
(4)垢净的真实相
经文:“唯!优波离!妄想是垢,无妄想是净;颠倒是垢,无颠倒是净;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
开始普法了,说大乘的见解了。维摩诘对优波离说,妄想是垢,即不清净的,没有妄想是净;颠倒是垢,无颠倒是净;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这个大家都能理解。但是,如果我们要再深一层去理解,妄想是垢,无妄想是净,但禅定那种无妄想也不算是真正的净。真正的净要超离妄想和无妄想。这里在分类时,把无妄想没有分得那么绝,没有分到底。他这里说的“无妄想是净”,是指超越了二元的那种无妄想。
如果我们把它二元化,把妄想和无妄想分成并列的两个东西,它的底层才是真正的无妄想。而跟妄想相对的无妄想,比如禅定,它和分别是相对的,我们把分别当成是垢,它当成是净,那么这种禅定就不是真正的净。真正的净要超越禅定和散乱的底层,它才是无妄想。
那么,这种无妄想代表什么呢?对于我们读书的人,这些东西特别重要。比如,唯识里面的见分和相分,有些人认为见分和相分必须是相对的,下面有一个自证分。但有些分类就不这么分,它不说见分和相分,相分以后直接就是自证分,这叫做“二分法”。见分、相分和自证分是“三分法”。二分法根本不要见分,直接就是自证分。
所以,有一二三四分法。但说的就是那么一个东西。划分时到底要划分到哪里,要根据书本来。所以我们要判教,你读的那本书是站在哪个教派(宗派),你就要按照它说的去分。这是我跟一些读书的人讲的,不读书的人,不听这些就行了。
“妄想是垢,无妄想是净;颠倒是垢,无颠倒是净;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心取我和不取我差别是很大的。很多人证悟了空性,空性里面是无我的,它会起到这样一种作用,即一旦有人我的念头和想法出来,他一下就警觉了。这种警觉并不是以人我的方式来警觉,这不是真正的证悟,说到状态都是不对的。而他是放松的,人我一起来,他就知道它的本质是法性。同时,他也知道这是过去世的习性,以人我的方式出来了。
比如,我开始去思考这个人是好还是坏,又或者是一个好东西出来是香还是臭,其实都是人我的运行方式。而证悟大圆满的人,他会闻到香或臭,也知道它是香是臭,但在他闻到的同时,就知道它是觉性。他的头脑里面也可以思考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但他也知道,好人、坏人,以及好和坏等分别念全是法性。同时他也可以继续去分辨好和坏。这叫什么?二谛双融。
他陷在觉性的胜义谛里面,但胜义谛和世俗谛不是分开的。所以,他同时可以知香知臭、说好说坏,分别亦不分别。永嘉禅师表达为“分别亦非意”。密勒日巴尊者说是什么?念头越多越快乐。用经文上的话说就是“烦恼即菩提”。这是证悟以后,对“我”的一种消融性。
而很多所谓的假证悟,其实他不知道他证悟的东西下面暗藏着“我”,他不清楚“我”,这就是一种深深的不明白。所以,他会被情绪、人我所控制,甚至被它利用。人我会觉得证悟以后别人会怎么怎么样,这是一种虚荣,它恰好是人我的要求。
我们要深深地观察,它不会暴露出具体的事,比如哪里爆炸了、屁股上长莲花了、任督二脉打通飞到天上去了等等,没有这些事。飞到天上去这种事情,你找马斯克就行了。我们要深深地让自己的心清楚,清楚以后各种各样的功能会出来,大得不得了。那时候马斯克算什么?马斯克怎么跟佛陀比啊?整个阿那律来就弄死他了。所以说,大家要去理解这些内容。
“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心怎么取我?那是一种习性。如果用语言来讲,就是你总是喜欢以思维来做取舍,而离开正确的觉知,心总是有出发点,喜欢安住,总是有取舍,就是这些东西。你会说:“那贪嗔痴慢疑呢?”那些很粗大了,粗大得不得了。那种“我”已经是罪恶了。我们不说罪恶的“我”,我们说非常好的“我”。你天天跟佛经打交道、打坐,你都有出发点、有安住点。禅修就是安住,你不安住谁安住啊?
我们要仔细去观察,最后你会发现心其实没有一个“我”,它自然而然,如是而已。我都没办法表达,真的像虚空,什么都是,什么都不是,我们随时随地都在其中。说随时随地都在其中,好像有空间一样。其实不然,你也可以说随时随地都不在其中。因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空间不空间这些东西。它太简单了。我们一认知就会有空间、有时间、有这样、那样。我们用这样的方式去套在一个根本套不住的东西上,就会变得不容易。
诠释:众生有妄想心,所以行为颠倒,行为颠倒,所以耽着人我相,以为实有,贪著名利及其它身外之物为己有;如果没有妄想,正念清净,就不会有颠倒行为,也不会耽着人我相及身外之名利,当下清清净净,这也是在日常修行最为得力的办法了。禅宗所谓一念清净即是此也。众生之所以随业造罪就因为没有修行功夫,被妄想所障,菩萨这样先明心罪性空,再论垢净实相是想要众生一方面从理上明达空性,另一方面要其“因修显性”,其圆融若此,宁不为之赞叹乎?!
(5)论述妄为垢本
经文:“优波离!一切法生灭不住,如幻如电。诸法不相待,乃至一念不住。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焰,如水中月,如镜中像,以妄想生。其知此者,是名奉律;其知此者,是名善解。’”
维摩诘居土把见地和戒律套在一起了。他说,“一切法(指世俗法)生灭不住,如幻如电”,这个很好理解。“诸法不相待”,即诸法不停留的意思,它不是不观待的意思,诸法就是观待的。“不相待”是说它没办法留,一点都留不住,乃至一念不住。也就是它没办法我等你、你等我,每个都在不停地流动,乃至念头一念都不住。
而且,你看到的诸法、体会到的诸法、想到的诸法,皆妄见,都是错的。这里的“妄”不是错误的意思。它不是我们普通人说的那种正确、错误,而是说它根本没有实质,它不是一种真实的存在。就像你打了自己一拳以后,眼冒金星,你看到的金星一样。你也看到了,但它不存在。
你要把这种想法运用到你的生活中,现在你坐的那一坨不存在。你就不干了,你的认知说,它就是存在的,一坨在那里,一点都不舒服。你说它不存在就不存在啊?痛死你。那是因为你认知虚幻的力量一点都不够,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焰”,“如梦”,即像梦一样,可以消失;“如焰”,就是阳焰。然后,“如水中月,如镜中像”,“水中月”,你看到有月亮吗?没有;“镜中像”,有像吗?看到像在,但它不是真实存在的。
它“以妄想生”,我们说的“妄想”,是指用头脑思考。而这里妄想的“想”不仅仅指思维,还包括直觉。比如,我们直觉到前面有个桌子,我们会说自己没有妄想,它就在,这是你的直觉觉得它在。把产生直觉的东西拿走了,它真的可以不在。所以说,“以妄想生”。
“其知此者,是名奉律”,如果你知道这样的道理,就是真正的奉律,即真正的守戒律。“其知此者,是名善解”,即知道这个道理的人,是名善解,你才真正地理解了戒律。前面是说,知道了一切如梦如幻,安住其中,是名真正的奉律,即真正地守了戒律。后面是说,你知道了这个道理,才是真正理解了戒律。
也就是说,如果你死守小乘的戒律,叫什么?戒禁取见。但很多时候,我们把它理解为,外道的戒律才是戒禁取见。这是一种二谛性的说法。真正到了最后,你不能说佛陀还在守戒嘛。安住在空性里面是无戒可守的,因为人我都没有,你拿戒套谁呢?成了佛以后,那个“金刚圈”就会取下来。你还是猴子时,要给你套上。《西游记》本来是想说这个道理。《西游记》里面说的不正确,它里面的很多东西是胡说八道。但也有很多正确的东西,以及比较有趣的比喻。
我们接着看。两个比丘听到这些话,肯定会很舒服,嗨到飞起。如果按照优波离所说的那样死持戒律,后果是很严重的。那个睡觉的比丘有什么错嘛?人家睡个觉,生理反应而已。按照通俗的话来讲,叫“晨勃”。人家睡个觉,没什么东西嘛,是采薪女来搞他,他又不知道。然后出了东西,你一刺激他,肯定会出,年轻人嘛。他当了比丘就没有欲望了?也有的。结果犯了淫戒。那不是很恼火嘛?
当时优波离一定会根据四分律去跟他分析:“那时候你有淫欲吗?你感到舒服吗?”他会说:“有啊!我的梦中好像见到了……”然后优波离说:“你犯戒了。”有一种情况是没有犯戒,比如当时莲华色比丘尼被两个外道强奸了,很多人说她犯了戒,但佛陀说她没有犯戒。为什么呢?因为她在被人强奸时,一点淫欲的念头都没有,所以她没有犯戒。这是以念头作为她有没有犯戒的根据。
那么,优波离也一定会这样去问那位比丘,那位比丘一定会如实说。这是没办法撒谎的,又没有人惩罚你,你自己的心在惩罚你自己。那位比丘的心里面确实有这些东西,那就完蛋了。
另外一位比丘去追采薪女,采薪女掉下去摔死了,他也没有想杀她啊,他只是愤怒,想帮他的同伴抓住她,斥责她一番,比丘是不会杀人的。但她摔死了,成了命案。那么,优波离一定会问他:“你追她的时候有没有愤怒啊?”他肯定有愤怒啊,把她逼死了。那就犯了根本戒,不能忏悔。其实也不能算绝对犯了根本戒,因为他没有杀她的心。
前面的那位犯淫戒的比丘还算是有动机,但对境不对,他应该在梦中见到了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一定不是那个采薪女。说不定他见到采薪女,立即就清醒了。但是,他在梦中见到的人不同,恰好外面又有接触。那么,这到底是根本罪,还是支分罪呢?优波离一定会跟他分析这些。但一定会搞得他心里面疑惑。
那位让采薪女摔下去的比丘,优波离也会跟他分析这些。正因为比较复杂,所以两位比丘搞不清楚才来问他。如果直接是想杀人把她杀死了,就不用来问他了。或者是直接跟那个采薪女行淫,已经犯了戒,这有什么好说的?早就犯了。正是因为他们疑悔,优波离才跟他们如理如法地讲。维摩诘居土过来以后,连底都翻了。
这些东西我们听起来过瘾。但大家记住,这是两种见地的交流,具体行为我们要规矩一点。你比那两位比丘差远了。我们还是要“抉择见解如虚空,取舍因果如细粉”。你要安住在空性里面才可以这样。修到大圆满时,戒律就变了,叫“不舍无上”,即保持觉性是最高的戒律。只要你丢掉了觉性,即使再怎么守戒律,对大圆满来说,都是不行的。在一定程度上,都算丢失了觉性,但不算犯戒。也可以说是犯了最高的戒律。当然,那种戒容易忏悔。所以要保持无上,甚至梦中都要保持无上。“无上”就是觉性。
我们再看下面。
(6)比丘乐大法而舍小道
经文:于是二比丘言:“上智哉!是优波离所不能及,持律之上而不能说。”我即答言:“自舍如来,未有声闻及菩萨,能制其乐说之辩,其智慧明达,为若此也!”
两位比丘其实心里爽翻了,没有罪啊。他说:“上智哉!是优波离所不能及,持律之上而不能说。”即你这样优波离真的赶不上。虽然优波离持律第一,但他也说不出这些道理。所以说维摩诘是上智哉。
“我即答言:‘自舍如来,未有声闻及菩萨,能制其乐说之辩,其智慧明达,为若此也。’”优波离回答说:“除了如来,从来没有声闻、阿罗汉以及菩萨,能超过维摩诘这样的说法。他的智慧明达,达到了这样的地步。”回过头来对维摩诘一通佩服。
诠释:二比丘听了大乘菩萨对戒律的真实见解,就鄙屑小乘固执见。同时,由此而欣慕赞叹菩萨的智慧辩才,不是强持戒律的优波离能望其项背的。优波离也不得不在大智的维摩诘面前拱手称臣,也随着二比丘的赞叹,赞叹说:除了佛陀以外,再也找不到一个声闻和菩萨是他的对手。
其实没有什么对手不对手,这是见地的高低。维摩诘居土本来就是佛,他是佛的化身,所以他的见地和佛是一样的,确实没办法超过他。这二比丘就因此获得了很大的利益。他要有这种见解,同时回去要修行。以这种见解去修行,罪真的会忏净。人我一旦消失,罪就不成立了。
4、比丘获益:
经文:时二比丘疑悔即除,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作是愿言:‘令一切众生皆得是辩!’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时二比丘疑悔即除”,犯了事以后,肯定上上下下,可能多少个晚上没有睡觉。现在当下释然,心情大畅。然后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即发了要成佛的心。“作是愿言:‘令一切众生皆得是辩’”,甚至发愿,愿一切众生得到这样的真实的法义。这里的“辩”不是指辩论,而是辩的义——辩义。所以,优波离对佛陀说:“故我不任诣彼问疾。”即我不能承担你让我去问病的旨意,因为维摩诘太厉害了。
诠释:此段起首说有二比丘疑悔的表述,已说明其比丘是大乘根性,已经有了直下除罪的想法,再一经维摩一番论述,便“疑悔即除”,发起佛果菩提大心,而且发愿说,让所有的众生都能象维摩诘这样,得大智慧,得大辩才。优波离也总结自己说,因为以上这些原因,所以我不能奉命前去问疾。
这两段,一段说戒律,另一段说神通。说明什么呢?不同的见地,就会有不同的神通。同时大小乘持守戒律的目的、方法都会不一样。我们在修学中会不会遇到这些问题呢?肯定经常都会遇到。经常都有人来问戒律,问这样、那样。甚至我经常在网上可以看到很多攻击大乘的文章、视频。因为我喜欢看这些东西,所以网站就拼命给我推这些东西。乱七八糟的,说大乘非佛说,说大乘这样、那样。
要从理义上去说,其实是没有人能辩得过大乘。很多人都陷在一些非常局限的认知方式里面,但我又没办法当面跟他们讲这些东西。而且往往这些人很固执,他不讲理。但我们学大乘的人,特别是学密乘的人,一定要讲理。在见解上要讲理,理要说得过去。理都说不过去,你又说你追求真相、追求真理,那就有点搞笑了。
佛法就是真理,它不是神话,也不是以戒律为目的,这也不让你做、那也不让你做,毁灭人性。五四运动反儒家,说那些所谓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都是封建的毒药,约束我们。那些都已经反得那么厉害了,那佛法岂不是更厉害?它比儒家要求得更过分,那不是更恼火吗?
所以,我们要搞清楚,佛法制定戒律,说这样不能做,那样能做,是为什么?我们修行怎么样才能得力?这是闻思的意义。希望大家用心去闻思。佛法也不仅仅只是打坐。如果没有正确的见解,以及见解的具体运用,你怎么打都等于零。
我们很多师兄已经打了十几年了。我们这个团体里面有师兄打坐打得非常好,一坐十几个小时。上次我跟你们说的受了具足戒的女师兄,她出家了,现在是比丘尼,她受了具足戒。她就能打十几个小时。但这样就能证悟吗?no,没有见地一样不行。有了这些基础,她还要找见地。见地就是见解和修行的一种结合。在见地的摄持之下,最后才能达到解脱。
我们也是一样的,虽然说禅七非常值得随喜,一坐三个七。但是,如果没有好好弄清楚真正的见解,以及在修行中怎么运用,那也是没办法解脱的。但这个过程很漫长,不是说两天你就找到了,那是不可能的。有时候要找很多年,参就是去找嘛。大家都说不找就对了,歇即菩提。那你歇啊,歇来试试看。如果一歇就是菩提,那所有的农夫、工人经常累了一歇,不见得是菩提啊。它真的是一种深深的智慧。而这种智慧一旦得到,那真的叫一了百了。
我们今天就“怼”到这里,后天继续“怼”,顺便随喜一下参加三个七的师兄,愿你们青春永驻,早点解脱。现在我们开始回向。
【注:文稿内容未经讲授者本人审核校对】
- 《维摩诘所说经》第42课
- 《维摩诘所说经》第44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