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净命和净心:
经文:正行善法,起于净命;心净欢喜,起近贤圣;不憎恶人,起调伏心;以出家法,起于深心;
诠释:净命是相对于邪命而言,以不道德不正当的手段获得生活的资粮,从广义上都可以看作是邪命的生活。佛制比丘有四种邪命,不可以经营:1、千渴四方;2、仰观星象;3、种值田园;4、医卜星相。这样邪命的生活是和佛法相背离的,因为第一种属于“方口食”,即奔走四方,相交显贵以求自活;第二种是“仰口食”,仰观天宿以自居;第三种是“下口食”,种田植园以自居;第四种是“维口食”,以咒、术、占、卜、看相以自活。反之,则是正命的生活。“正行善法”的人,就不可以邪命生活。
正行也有四种标准:1、常行乞食;2、著粪扫衣;3、阿兰若处住;4、腐烂药治病。真正的正行,也就是以上这四依行,是比丘正行善法的标志。折衷疏论述说:“正行善法者,不事经营,无动畜积。万缘顿息,一志清修,真净命故”。从此可以看出,只有断除以上邪命的生活,才能“万缘顿息,一志清修”,反之,只能言清而行浊,非真佛弟子所当做。
但佛教自东汉永平七年传入中国,因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不同,已经从很多方面和原始佛教有了不同之处,在此需要行人,既弹指去尘埃,以求佛出世的本怀,另一方面抓住根本。如此,佛教不会走样,也和所生存的环境不相违背,这需要智慧的抉择力。近代因人间佛教思想的提倡,使很多人以为幌子和借口,使得本已流俗的佛教更加流俗,“背尘合觉”已被置于九霄云外,这不能说是一种悲哀。
加之,所谓农禅并重、文化研究、海外联谊中国佛教三大优良传统的倡导,只是从外围的文化及社会价值上着眼,故此,很多人不加思索抉择以此为美,表现在行为上便是对文化的追求大于对信仰的追求,海外联谊的频繁大于寺院领众清修,农禅的生活大于弘法布道。其导向和所误导的是一种相似法而非佛法,给人以似是而非之感。这难道真是中国汉传佛教的三大优良传统么?我们的祖师们是这样发展弘传中国汉传佛教的吗?
近贤圣,心中生清净喜悦的心,和恶人在一起,应该生起调伏他的心。贤,是世间有道德品质、有学问而且善良的人。圣,是出世间有道德品质、有学问而且善良的人。也就是说,“贤”较之“圣”从境界上要低一些,不可以同日而语。但是,“贤”确是“圣”的基础。恶人是因为五毒炽盛所致,学佛人应以智慧对其采取釜底抽薪的办法,而不应以憎恨心对憎恨心,应用善言好语调伏他。所以,僧肇注释说“近圣生净喜,见恶无憎心”。
但折衷疏的注释和其他法师略有不同。折衷疏说:“凡群易就,善聚难亲。如内心不净,渴仰情疏,虽近而违。心净欢喜,形神俱近也。”就是说,学佛人先要有一个清净渴仰的心,来亲近贤人和圣人。不然的话,虽然离的很近,也没有机缘。并说:“憎爱者,人之妄想也。学道之人,固已离爱,犹憎恶人,心犹未伏。不憎恶人,则憎爱两忘”,这才是真正的调伏。
经中所说“以出家法,起于深心”的“深心”,是指“见理之心”(折衷疏卷三),凡夫们因“障缘深重”,此心沉而不起,只有凭借出家法远离障碍,获得法净。罗什法师说,这是因为“出家则能深入佛法,具行净戒”。
5、从闻、思、修实践佛法:
经文:以如说行,起于多闻;以无诤法,起空闲处;趣向佛慧,起于宴坐;解众生缚,起修行地;
诠释:闻,是听闻;行,是实践之意。真正的多闻是在听闻后能去实践,如经上所说的去做才行。“闻而不行,但听名言”则是没有意义的,其至听了和没有听也没有两样。如说而行,“解行交资”,心和妙义能相契合,才可以算得上真正的多闻。多闻是“思”和“修”的基础。没有“闻”的“思”只能是妄想,没有“闻”的“修”同样是盲修瞎炼,如人入高山峡谷,又正当夜晚没有火把一样,闪失是必然的。故闻、思、修的次第,对一般根基的人来说是不可以猎等跨越的,更不能颠倒行事。
诤,是诤论。和他人对理论问题和事物看法不一致,发生口舌之争是诤论。同样,自己妄想纷纷也是“诤”。法界平等,如如不动,空空荡荡就像虚空一样。内心如果生起妄想,这便成为独处的障碍,“空闲处”也不空闲。如果能荡空我想,“与物无诤,触境逢缘”,哪怕是繁华的闹市,也“恢恢有余地”。
从形式上讲,跏趺而坐是“宴坐”,从内容上讲,“妙契真如”才算“宴坐”。佛慧甚深,只有“潜神玄默”,才能“妙契真如”,整个法界都是蒲团,行住坐卧也是宴坐。一味调适心身,避喧求静,只能堕在无为坑内,不是真正的宴坐。趣向佛慧的“趣”,是道路之意,即“妙契真如”的宴坐,是通向佛慧的道路。
想要解众生苦恼的缠缚,必须自己先解除自己被苦恼的缠缚,即“断惑证真”,如问疾品中“若自有缚,能解彼缚,无有是处;若自无缚,能解彼缚,斯有是处。”
6、福智慧三业:
经文:以具相好,及净佛土,起福德业;知一切众生心念,如应说法,起于智业;知一切法,不取不舍,入一相门,起于慧业;
诠释:福慧二业对学佛人来说,犹如车的两个轮子,缺一不可。也是具足相好和净佛国土的因,只有此二业圆满才能至佛道。六度中前三度属福德,后三度属慧明。小乘人修福慧二种善业,是做为了生脱死的资粮,大乘菩萨修福慧二业,是为了庄严净土和具足相好教化众生。
小乘人修智,只是为了入于涅槃;大乘菩萨修智,是为了“对机说法”,知众生心之所行,心之所趣。
关于智和慧的同异,折衷疏有概括而明了的定义:“智之与慧,有合有分。合之,则智即慧”,没有两样,也就是二而一的。“分之,则智乃权智观机,慧乃实知照理”。简言之,决定审理就是智,造心分别就是慧。
对所有的法“不取不舍”,便是“入一相门”,“一相门”就是中道。以中道心,照中道境,没有二相,没有“慧”是不行的。反之,有取有舍就不是中道心。所以,僧肇法师说:“上决众生念,定诸法相,然后说法,故糸之以智。今造心分别法相,令入一门,故系之以慧”。
7、增善断恶:
经文:断一切烦恼,一切障碍,一切不善法,起一切善业;以得一切智慧,一切善法,起于一切助佛道法。
诠释:能断所有烦恼,则智慧自然显现,福德当下具足。能断除一切不善法,自然诸恶消除。烦恼和不善法都是障人智性光明的东西,只有将这些东西连根断除,本心具足的善性才会显现,才是真正的善,才能起一切善法。善有有漏之善和无漏之善,有心为善的所有行为是有漏的善。如折衷疏所言:“有漏之善,离性之善,自属三障,非真善也”。无漏的善是“即性之善,能断三障,乃真善也。”如是想要断除三障,非无漏之善不能。
以求得到所有智慧,所有善法,只有生起所有助道法。助道法就是“智慧善法”,也是修行的正道法。罗什法师注释说:“佛法有二种,一者世间,二者出世间。出世者,名为助道法。”而僧肇则论述说:“助道法,(就是)大乘诸无漏法”。由此可以总结出,只有出世法和无漏善法才能算作助道法。反之世间法和有漏善法是障道法。
8、总结段意:
经文:如是,善男子!是为法施之会。
诠释:只有这样,如我以上所说的起心动念“如说修行,利益众生,勤修善根,代众生苦”,才是法布施大会。
经文:若菩萨住是法施会者,为大施主,亦为一切世间福田。’
诠释:这是总结上面一段的大意,如能如以上所说去做,才能称得上是“大施主”,也是所有世间众生的福田。福田,是一种比喻,田能生长五谷,法施会是众福之田,在此法施会中种些法施净因,将来便可得到无漏的福果。
七、获益伸谢:
经文:世尊!维摩诘说是法时,婆罗门众二百人,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诠释:这些大法会既有善德的财施,又有维摩诘的法施,可以说是大众在他们的言行互映,相得益彰之下普沾甘露,心中的菩提种子发芽了。在会的婆罗门外道,也发起求得无上正等正觉的心,言外之意更何况其他弟子和平民呢!
经文:我时心得清净,叹未曾有,稽首礼维摩诘足。即解璎珞价直百千以上之,不肯取。我言:‘居士!愿必纳受,随意所与。’
诠释:善德当时听了维摩诘所说的法,心中非常清净,充满法喜。感叹之余,怎样表达对维摩诘其人其法的恭敬呢?他心甘情愿解下自己身上价值很昂贵的璎珞,供养维摩诘。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心中无量的欢喜,但维摩诘不肯取,善德只有说:居士,请你务必接受,你不愿要的话,可以随心给别人,但现在你必须领下我的心意。
经文:维摩诘乃受璎珞,分作二分,持一分施此会中一最下乞人,持一分奉彼难胜如来。一切众会皆见光明国土难胜如来,又见珠璎在彼佛上变成四柱宝台,四面严饰,不相障蔽。
诠释:维摩诘见善德这样恭敬供养就收下璎珞,并分成二份:一份布施给大会中一个最穷贱的人,一份供养难胜如来。供养佛的这份璎珞,在这个佛上,变成四个柱子的宝台,宝台四面庄严华饰,而且不互相质碍。
在此暗示着“最下乞人”和“难胜佛”的佛性是平等的,应该一样受到恭敬供养,以示佛法平等,没有远近高下之分。也正和平等法施的道理相应。难胜佛以不可思议的神力,将璎珞变做四柱宝台,这不是一般的财施所能办到的。四柱,暗示着法施的净因,可以得到“常、乐、我、净”的四种果报。世间的各种庄严是有质碍的,只有出世间所得的“实报庄严净土”是互不质碍的。理不可思议中含着事不可思议,事不可思议表现理不可思议。
经文:时维摩诘现神变已,作是言:‘若施主等心施一最下乞人,犹如如来福田之相,无所分别,等于大悲,不求果报,是则名曰具足法施。’
诠释:当时,维摩诘显现神变后,又说:如果施主以平等心布施一个最下的乞人,这平等心就是如来的平等之相,是没有分别的,也就是不计功德大小,和大悲心无二无别,这才是真正的“具足法施”。如果不是以平等心,无分别心而行布施的话,只能是人天之果报,是有漏之善。唯有以平等心,无分别心,不求果报心,所作的布施是无限量的,才是这里所说的法施。总之,维摩诘现神变后,还是怕大法会中的人们,“不达平等法施”的意义所在,所以又进一步阐述。
经文:城中一最下乞人,见是神力,闻其所说,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诠释:这位受一璎珞的乞人,看到维摩诘所显现的神力,又听了他的圆满真理,和其他人一起发起求取正等正觉的心。从此可以看出以平等心法施的利益。
八、结成不堪
经文:故我不任诣彼问疾。”如是诸菩萨各各向佛说其本缘,称述维摩诘所言,皆曰,不任诣彼问疾。
诠释:善德在叙述了往昔的一段因缘后,回答佛说:我和前三位菩萨一样,对维摩诘真是又敬又怕,所以也不能胜任前去问疾。不但这样,在出台的四位菩萨后面还有很多菩萨,各人都向佛叙说了往昔和维摩诘的一段因缘,都说:“不能胜任前去问疾!”
随着菩萨品第四的结束,维摩诘的高大形象被一步步推到台前,十大弟子、四大菩萨从各个侧面将维摩诘的德才烘托出来,给人以呼之欲出之感,并在一个个对往昔经历的回忆中将大乘至理至境阐述展现给我们。在佛派弟子们前去问疾,而都说不能胜任的情况下,大智文殊菩萨出场了,给人以“千呼万唤始出来”之感。故事情节和对佛法至理至境的思辩,也从此进入高潮。一面是德才昭彰的维摩诘,一面是大智无碍的文殊师利,这等阵势,不禁使人暗自击节。
- 《维摩诘所说经》第50课
- 《维摩诘所说经》第52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