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直下顿了自心,本来是佛。无一法可得,无一行可修,此是无上道,此是真如佛。
此时禅师对大乘见地和进入方法的直指捷说。方法是“直下顿了”,见地是“本来是佛。无一法可得,无一行可修”。方法是“无上道”,目的地是“真如佛”,见、修、行、果,一言蔽之。
大禅师无上见地,看起来简捷迅疾,简单明了,但要真实落地切实,却并非易事。
正论:
学道人只怕一念有,即与道隔矣。念念无相,念念无为,即是佛。学道人若欲得成佛,一切佛法总不用学,唯学无求、无着。无求,即心不生;无着,即心不灭。不生不灭,即是佛。八万四千法门,对八万四千烦恼,只是教化接引门。本无一切法,离即是法,知离者是佛。但离一切烦恼,是无法可得。
句解:此段继续诠释见地,基本上是从二转空性的见解入手,而后接续三转的清净光明,但重点在二转。
学道人只怕一念有,即与道隔矣。
此为二转大无遮之见解。从一切有部、经部、唯识部都可以归纳为有宗,乃至中观自续,若自续之“空”成为“有境”,都可以成为“一念有”。若一念有,则有所住、有所执而无法解脱,所以与道“隔”矣。
念念无相,念念无为,即是佛。
此为见解转为修行的宗要。念念无相,是对心之所境的修行要求,即心不附着任何对境,对“相”的解释有自续和应成之分。念念无为,是对心之能境的修行要求,即放舍造作追索,无欲无求,直认当下是佛。
学道人若欲得成佛,一切佛法总不用学,唯学无求、无着。无求,即心不生;无着,即心不灭。不生不灭,即是佛。
此为禅宗见地。禅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意谓所有次第佛法,最终都要归于究竟。若具备禅宗根性,则可略过次第,直接体会最终心法,即“无求、无着”,无求,则心无造作,谓之无生;无着,则天然本性而无固着,由然外境而无黏着,故不灭。若深明此无生无灭之意,即了悟佛之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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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禅七的第五天。这一次禅七真的是违缘重重,病了一大批!我已经听到说好几个人咳嗽,咳到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怎么讲呢?这真的叫共业。那块土地上出了什么东西,那么远的我们都要感受到。既然遇到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不管是咳嗽,或者各种各样的病毒交错横流,都没办法。不管怎么说,我想这个病毒好像还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后果,也没有送进医院去,住院、吊水。我们有师兄冲到医院去吊水,人家不给她吊,说这个根本就没什么,吃点药就算了。结果医生对了,她错的,而且这次是我让她去的。 所以,这个病没有什么大的后果,大家都要忍一忍。打起坐来可能难受,听到别人咳嗽,禅定被破坏也难受。自己咳嗽,那就不用说了。一个人打坐开始是突破散乱和昏沉——散乱和昏沉要突破,不然的话,昏沉会导致上去就开始打瞌睡,或者目标没法集中,散乱就不用说了,念头横飞,这样的不爽,那样的不安逸,反正就是静不下来。 首先是突破这个,中期要突破静。打坐的时候贪著安静,稍稍有一点破坏安静的东西就不爽了。当然,这也是闭关的原因之一,其实真正闭关还不完全是这个原因,真正闭关是不能太过接受外面的信息,拿精力去应付外面的信息——眼睛看的、耳朵听的,心需要去处理这些。 闭关的目的就要斩断这些,把精力集中在自己观修的目标上,达到自己想观修的结果。闭关是为了这个,并不是完全为了逃避静。我们在修行的时候,要突破贪著静这一关,但很多师兄还没达到这个程度,我顺便跟大家讲一讲,很多师兄主要还是在对付散乱的前期阶段。 突破静是什么呢?你不怕声音了,也不怕自己的念头乱飞,以及各种各样的情绪起伏。情绪起伏、念头乱飞,从内在就把自己的静给破坏了。外面的咳嗽和各种各样的干扰,一样会破坏你的静。定到后来的时候,一个是定的程度比较深;另一个是观,即对声音的执、对各种现象的执减轻了以后,会采取什么样的禅修观的立场或者功夫。 反正他就坐在那里,随便什么东西发生,即使身体“空切、空切”地咳嗽,心仍然静静地看着他自己在嗑。外面在“空切、空切”地咳,他听到声音完全不为所动。厉害到稍稍更深一点的,定下去以后,他可以命令自己不听这个声音,立即不听了,这个更高一层。 前面一种还达不到这个程度;后面一种声音可以响,念头也可以起,他的觉知像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的念头、情绪、咳嗽以及外面的东西,那就开始突破静了。 有人问:“我们能不能一下子达到这样的高度呢?”肯定不行,你做不到,那怎么办呢?你要像个旁观者那样练习自己的心,从那些小的地方开始练习起。 首先把它隔离出来,什么叫做隔离出来?观察自己身心的各种各样的运动、安静,其实都有个观察者。慢慢地,那个观察者已经不是意识了,而变成了觉知,觉知慢慢形成了觉照,那时候的觉照就是这样子,它看着自己。 觉照的程度越来越深的时候,就不怕这些声音了,甚至也不怕身心的各种各样的动,这样的话,后面的修行才是真正的开始。否则的话,我们身体的任何一个动、一个违缘、一个运动,或者别人稍稍在旁边搞你一下,就不行了,那还解脱什么啊? 所有的解脱,第一步就是我们的心脱离开牵引,我们害怕这些运动,然后跑出去涅槃。第二步就是外面的动也不怕了,我跟着你一起动,这是菩萨干的。从训练来说,你可以是大乘菩萨的发心。但训练止观的时候,第一步要这么去训练。 也就是不一定要死定,企图从安静里面得到什么,那会得到一些东西,比如禅定的平静,可能会出现神通,但心觉知的独立性训练不出来。平静独立的觉知,是不依靠外界的安静来建立的,是依靠看着外面热闹,他自己很安静而建立的,要这么去训练它。 这个很容易训练的,大家都觉得很难,其实不难的,那么努力杀气腾腾的坐了两个小时,有这个能力完全可以训练。但是方法要对,不要太过地要求自己,一定要定在一个目标上不动。有时候觉知过去了以后,马上拉过来就行了,保持自己的那个平静。 心不要有那种安静的渴求,那种“渴求”会让任何一点声音变成魔鬼,所以要开始去思考、训练这些。这些东西说了那么多,不管怎么样都要去坐,在坐的中间,才会慢慢地培养这些东西。 其实这个有点像打架,打架怎么说都等于零的,说这一招过去,这样一来一拳出去,事实上一板砖就被劈翻了,你会变成马保国的。打架先要把基本功练好,然后真的上去打。打几年下来,鼻青脸肿的,好了,打的各种各样的功夫,自然就有了。 真正打架就两个,一个在座上跟自己打,一个在座下跟外面的所有关系、人际、工作打,打着打着,心就开始成熟了。 一般来讲,我们修行上有个大的方向性的Bug(错误),我们总期望坐在那里得出一个什么神通。还有,我们期望可以坐脱立亡(这个被大家批判得太狠了,可能不会),坐的时候大地平沉、虚空粉碎,能够见到个什么东西。这是整个佛教修行里面一个最不负责任的宣传,让大家追求的方向都变了。也不能那样去干,不然会完蛋的。 你要去观察自己的心,你去看它,发现它是怎么样的,去调伏它。这是第一步。不然的话,我们会不由自主地痛苦,所有的痛苦都是不由自主的,有哪个人愿意痛苦吗?愿意痛苦的请举手!我们都不愿意痛苦,没人愿意痛苦的,但他要痛苦,原因是什么?因为“人我”在驱使你。你说你愿意这么散乱吗?也不是,你控制不住,所以要去观察它,观察它才可能了解它,然后去调伏它。 当然,调伏它得有些福德能力,所以大家要去磕头、念咒,为了建立这种能力。修菩提心、修上师瑜伽,也是为了训练这些能力。上师瑜伽是借用三宝的能力,你慢慢地熟悉它、观察它、调伏它。 禅定是一种调伏的方式,调伏了什么?调伏了你心的散乱和昏沉,还有调伏了你心的不善于著观,去发现自己、看着自己。禅定是做这些,不是为了马上得到什么功能,得不到的。大部分为了修神通的,基本上修不出来。反而不要神通的,慢慢就具有了。 为什么?因为心灵的一些错误的东西被克服、被拔除以后,先以定动、后以智拔,就很容易安静下去,那些功能就会出来。加上菩提心的训练,让你的福德够多了。 所以,我们修行的时候目的要正,修心修心嘛,调伏调伏嘛,慢慢调伏了以后、定了以后,才去发现心到底是个啥。我天天在修你,修了那么多年,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羞不羞啊?好不好意思啊? 慢慢地,才一步一步发现它是什么,空和明一大堆的折腾,折腾完了以后,发现几十年就在扯淡而已,我本来就是解脱的——那个心本来就是解脱的。不管怎么动,它都是解脱的,它不动也是解脱的。只要发现它就行了,这个所谓的发现它,不是概念知道它是无心的、离开四边的,那有什么用啊?嘴巴这么说,头脑这么想,都等于零。 而是去发现它的时候,你自己的分别念会被它吞噬或者你融进去,这是所谓的皈依。要么皈依它,要么它把你收了——你的心把你收了,那就没事了。那时候你绝对会说“庆快平生”,这个过程被我这么一浓缩就变得好像很短,其实在这个过程中你会挣扎,折腾、起伏有很多次,但方向是对的。 方向对的话,我们用同样的理得出的结果要好一些。方向不对的话,可能用了很多,但达不到目的,甚至最后把你逼退。这也是善知识存在的理由,因为修行中间看起来没什么,其实中间的一些误区、Bug,陷阱特别多,莫名其妙都是陷阱。 开始可能是一个很好的所得、很好的结果,慢慢就变成陷阱。人的心好容易变化,所以需要不停地闻思和依止善知识,大量去看、去读。在现在这个时代,如果资讯不受限制,你可以到处看到这些东西,网上到处都是,你也可以买到这些书。如果你有大量的时间去看,你会学到很多知识,所以我非常支持大家去多看。 还有一个不值得提倡的,那些搞学术的师兄们,有时候甚至要去看那些攻击佛教的典籍,看别人是怎么攻击的,万一他说的有道理呢?万一你被释迦牟尼佛和诸位大德忽悠了呢?虽然我们的恭敬心和所谓的信心禁止我们这么想,认为这么想是大逆不道,其实你的心是不牢靠的。 我说的是一帮喜欢读书的师兄,有思考能力、有辨析能力的人,去看看他们说的对不对。如果真的喜欢读书,五部大论读到一定时候,看到那些攻击佛教的典籍,就会觉得他们在扯淡。但他在哪里扯淡、是怎么扯的、他在哪里搞错了,你一眼就看出来。越攻击,你就越觉得佛教的可贵。但大部分的师兄别去干这个,你道理都没弄通,用得着攻击你吗?你都把自己攻击垮了! 我的意思是,佛教是个开放性的真理,你可以提出任何的不妥,如果你平心静气去看他到底是对还是错的话,最后你会发现它是对的。当然,这真的要平心静气,有这个时间,有这个精力。普通人哪有心思精力搞这个?工资都已经被降两级了,现在AI机器人都出来了,弄得不好都快失业了,我还搞佛教是不是真理?对我来说,米饭才是真理! 大部分人被生活所逼迫,但我们这帮人可以说是有福报,也可以说是不幸。你有福报,不幸上了佛教这艘船。这艘船可以给你很多的时间和机会,你应该去追求这个东西,它值得你拥有! 拥有的方式有所不同,如前所说那帮善于读书的师兄可以多读,别人对佛教提出的任何疑问,你尝试用你的理论去解决它,这会帮助你理论的成熟,敌人反而成了朋友。但对于不善于读书,或者连名相和逻辑都记不住的人,干嘛读它呀?直接拿它的真理去,拿了真理比读什么都有用。 为什么呢?无论多少说明书说糖的甜味,有亲自吃一口那么爽吗?头都读大了,博士学位拿了好几个,说这个糖是哪里生产的,里面的构成是如何的,包装又怎么样的,切成的形状又如何,要怎么样吃——扯淡了,一口吃下去就完了!那就是我们马上要讲的禅宗。 刚才讲了一大段,我听到很多声音说这次禅七很多人病得厉害,所以说两句话鼓励一下。希望你们面对这个咳嗽,以及自己这样那样的病痛,甘之如饴,有这种可能性吗?如果在病痛中,能够让那个病痛自然的现起,同时平静地看着它,说明你已经开始了,那真的有点修道人的味道了。一般不是的,面对病痛的时候,有些人干脆就不干了,吃药躺下了。 还有些人会运气来对付它,有一大帮师兄这里堵了什么东西,然后扎一针。还有一种是很平静地看着它,那个很厉害。我之所以说这些,并不是希望大家马上这么去做,我是想告诉大家,到了后来佛教有很多的方法和境界,面对这种状况自然采取的态度。当你们能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肉体死亡时,不解脱咋办嘛?那只能解脱,被逼要解脱,咋办呢?所以我们要去训练自己的心、了解自己的心,这是整个佛教要去做的事情。 ——网上师兄问:“是否能够超越病痛?” 百分之百的可以,生死都能超越,何况病痛?他马上就问:“为什么那些大德都生病呢?”在佛教里,超越病痛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情况。甚至在搞科学的时候,都不能拿一个标签贴死全部的事物,这是很蠢的。 有些大德早就超越了病痛,比如法王如意宝、麦彭仁波切,他们一下来就显示没病痛的话,可以参加铁人三十项。但他们要出来承担教务,要去找一些相应的因缘,那些因缘里面可能会带给他一些毛病。或者在度众的时候,三昧耶戒也会带来很多身体上的毛病。当然,他们根本不太重视这些,所以叫做示现。 下个禅七我们要开讲《维摩诘所说经》,里面讲了佛陀生病,阿难去帮他买药,路上碰到了维摩诘,维摩诘就把他一通臭骂:“你怎么敢说佛陀生病呢?”阿难说佛陀明明生病了,维摩诘就告诉他什么叫生病、什么叫不生病。他们绝对超越病痛,但大部分真正的大德根本无心去搞这些。还有一些大德是因为业力,他还没有完全超越生死,业力还在呈现。也就是说,有些大德还有业力,有些则为了示现,他在度众的过程中必须要呈现这些东西。 释迦牟尼佛早就成佛了,但他还有十大难呈现出来,这是一种。还有一种,如果一位大德不去修证解脱,专门来修身体好的话,那身体会非常的好。如果他整天坐在那里,把观察自己心的力量拿去练气脉,那就不是铁人三十项,而是格斗三百八十项、九阴二十八爪,这些都能练出来。但那些东西真的没用,对一位训练菩提心的大德来说,病痛比武功好很多。 大家为什么希望要有武功呢?想去欺负别人嘛!男的想英雄救美,目的是什么?想美来救你嘛!搞来搞去,无非就是人我依据这些东西来搞。我们把这些东西当成是一种胜利,这很愚蠢的。我们很多价值观的判定真的很重要,佛教里面大德们的取舍以及看待事物的方法是不一样的,如果落入世间的价值观会出问题的。 我女儿在伯克利大学学习藏传佛教,他们的老师在短短的时间内把莲花生大师传记、密勒日巴传记全看完了。有一次,他们的老师讲到密勒日巴和玛尔巴的故事,当时玛尔巴不给密勒日巴传法,结果玛尔巴的妻子达媚玛就心痛密勒日巴(达媚玛唤密勒日巴叫“大力”)。她说:“大力这么辛苦,因为修塔,身上皮肤都磨穿见骨,里面都有蛆爬出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残忍的事,这样对待他肯定不妥!”她非常同情密勒日巴,于是偷了玛尔巴的一个信物,让密勒日巴拿着这个信物去找玛尔巴的另外一个弟子俄巴活佛,去他那里学法。结果去了以后,由于没有上师的开许修不了,最后这个事情被玛尔巴发现了,就拿着棍子追打达媚玛。 看到这种情景,他们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就愤怒了:“哇,她毕竟是个妇女嘛”----女权主义!“作为一位上师,这么追打女性,怎么像话呀?”……有很多一系列批判的东西。他们的老师学了几十年的藏传佛法,但就是不信,全是批判的态度,所有评判的价值观还是现代人文主义,然后我女儿就发现他不妥了,我女儿是个女权主义者。 如果是以人世间普通的价值观建立的一些标准来衡量佛教,特别是金刚乘,那要出大问题。人文主义的准则,就要保障每一个人过得很好,天生人权,各种各样的自由、民主、爱,这些东西都是为了个体活得很好。 真正的佛教干什么的?特别是金刚乘?非常残酷地对待“人我”!在骨子里,这两个是冲突的。所以,夹裹着西藏文化的金刚乘到了西方,如果不小心就会出大问题。所以要小心地避开人文主义的正当性,绕过那个圈再去搞所有弟子的人我,这样搞下来一批布那么长,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哀。 也许在这种所谓的人文主义的保护下,我们可以过得很好,但是休想解脱。还有也不一定过得好,因为人文主义在保护你的同时,会让你种下很多痛苦的因。所以,在现代科技之下,痛苦呻吟之声连绵不绝。现在的科技、音乐、绘画发达了,有几个人快乐?那些被金刚乘修的哈戳戳的修行人,他们坐在这里对着一面墙壁也快乐。到底谁更快乐?我们只讲快乐,人生活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快乐。 快乐、不快乐这个东西各有各见,死亡以后呢?死亡以后有轮回吗?有地狱吗?这个是关键问题。这个决定了我们采取哪一套价值观,采取哪一套对待我们生命的操作方式。我们应该去赚钱追求这一世生命的快乐,还是应该放弃这些东西去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心?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取舍,背后有各自的世界观以及系统来支撑。 我说的这些,是想告诉大家学佛的人之所以要闻思,是为了建立佛教的世界观以及佛教的价值系统,要开始学会从骨子里面放弃自己,否则解脱不了。很多人修行不是为了放弃自己,而是让自己更有本事,最好是有点神通之类的,打通了任督二脉,这个想法一定会让你修不上去。 你不去改变内心里面的执著----痛苦之因,而总想获得一些能力去征服别人,这是修不上去的。即使获得了那种能力,那也是一个魔鬼。所以,我们一定要很端正自己修行的基本思想,不然的话,用一些手段就能获得佛教里面的窍诀,以为拿到一个窍诀就能怎么样。 藏传佛教过来几十年了,汉传佛教已经上千年了,窍诀那么多,拿到了没有?拿到有用吗?冷静客观地看一看嘛,看看我们的周围,有书上说的那些神奇的事吗?你看不到,为什么看不到?不是没有,而是你根本就没能力看到。 那些神通和动人的事都没有,如果在圈子里面混,又长期看不到这些,你会感觉到深深的欺骗。我们不能这样子,要搞清楚自己学佛到底为了什么。如果修行的基础思想端正的话,你回去修,那个结果马上就出来了。当你开始学会放弃自我的时候,你的心会感到快乐。你的心不快乐,是因为心里面的自我感太强烈了,设立了很多的壁垒、要求。有些身份珍贵的人,甚至别人看他一眼,眼神不对,回去以后就要生半天的气。 原因是什么?几十年的珍贵生活中,建立了一个认知原则。那个认知原则就是看我的眼神一定要温顺,眼神不对的话,愤怒马上就起来了,哪里懂得观察念头不妥啊?根本不可能,控都控制不住,紧接着情绪就上来了。然后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编一大堆这个人不妥的理由。每个人都一样,只是程度不同、角度不一样。如果这时候恰好让他学会了诛法,那个人就危险了。 所以,佛法不是让我们多些本事,而是让自己有足够力量去对付内在很多乱七八糟造成自他痛苦的基本的因。当然,到了后来确实会有很大本事,不然佛陀的十力、四无畏怎么来啊?但前期的基础都不做,那些对你来说是天方夜谭,根本看不到。你在崇拜,同时又朝着自己崇拜的对象的反方向走。 我们继续学习《黄檗禅师传心法要》,后面的内容有点深,但深也得讲啊。我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选《黄檗禅师传心法要》,真是年少轻狂啊!——说“年少轻狂”这句话也有点不对味,我应该是年老轻狂,到老都不规矩。 我们来看经文,上堂课讲完了阿罗汉,那下面的一句话是这样的: 唯直下顿了自心,本来是佛。无一法可得,无一行可修,此是无上道,此是真如佛。 此是禅师对大乘见地和进入方法的直指捷说。方法是“直下顿了”,见地是“本来是佛。无一法可得,无一行可修”。方法是“无上道”,目的地是“真如佛”,见、修、行、果,一言蔽之。 这是窍诀,是彻底的窍诀。他说“无一法可得,无一行可修”,这就是无上道了、就是真如佛了。你们想到窍诀,是不是把心放在哪里,那个气脉一搞、光一射……这种视频现在可以用AI做出来,你们是不是想得到这个?周围人看到你都心生崇拜,跪倒一大片。男的就渴望美女看到,美女就渴望美男看到。 佛法不是这样的,佛法就是刚才他说的样子,直下顿了成佛。关键你没办法直下顿了成佛,你做不到。“此是禅师对大乘见地和进入方法的直指捷说”,真的就是一下,你就是佛。 我们稍稍分析一下,但不能太过于分析了。我们说自己是佛,直下顿了自心本来是佛。直下就是不要经过分析,我们现在其实就在分析,但分析是为了直了。首先,直下就是很快、马上。我们拿什么去直下啊?寸拳,“砰”砖头打断了?我们只能拿自己的心去直下,那用什么去直下?观看?思考?思考肯定不是直下了,是逻辑。观看?观看是直下吗?观看一定会有能看、所看,没办法自了的。 观看,就是打坐的时候观看什么,修什么就更扯淡了,你顿了不了。顿了,其实是要让你的心呈现出“它本来是佛”的那种自然,然后去发现它是怎么回事。黄檗用的就是“无心”,他说根本都找不到,找不到就不找了,就这么简单——你就是佛。 说我们是佛,我们的头发不会是佛,屁股也不会是佛,肠肝肚肺全部都不是。当然,证悟了以后你说是,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但现在你不敢直认自己的肠肝肚肺是佛嘛,你这一坨里面,唯一有成佛可能性的是你的心。 所以他让你找到心,心在左边吗?右边吗?上面?下边?一大堆,根本找不到。《楞严经》里面有七处征心,佛陀让阿难去找。他要让你的心体会到:心是找不到的。真的拿心去找啊?拿放大镜去找?这不可能。拿意识去找,就变成思维。所以只能用觉照,觉照有所照的时候就不是无心,照到的东西就不是无心。 心是找不到的,所以你怎么找都找不到心,绝对找不到。关键在照的时候,那个是什么?那就是心。用心找心,所以你要回过头去看能照的东西是什么?大圆满也好,禅宗也好,有一大堆的方法,让你回去找的时候该怎么去找,怎么去确定和肯定、区分,这就是大圆满。 如果一个人的根器达到那个程度,其实不是非常难的事。触碰是很容易的事情,如果根器不到,或者一个人闻思太久了,或者禅修太久了,沉浸于闻思的方式和沉浸于禅修体会的方式,那是很惨的,那就慢慢挨吧,三大阿僧祇劫,有的是时间。 大圆满要求的是什么呢?你要彻底相信上师,完全放弃自己。如果遇到一位成就者,你要完全放弃自己。放弃自己是什么?他在指引你的时候,你不要分辨了、不要想了。比如“这句话说得对不对呢?直下顿了,照是不行的,不用照的话,那用什么?用勾?”各种想法蜂拥而至。或者他给你指的时候,你马上把平常的修行调上来。 听法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傻乐,一种是意味深长在听,他期望让自己进入到更深的境界。那他是不是在听呢?在听,但那是觉受式的听、沉浸式的听。 沉浸式的听有两种,一种是在沉浸的时候,他用自己感受去对照。还有一种是让听到的理论来确定。那对不对呢?很难说对不对的。在这个过程中,完全放弃自己就对了,如果不放弃自己是不对的。 大圆满所有的指引,一定是说你不要想了,要坐在那里不改自心——用了词汇叫“不改自心”。但你去修、去观察,都是改。这个时候如果全心信任,那个人确实是位成就者,在那个情况下,那时、那情、那境,“砰”的一下,你真的能一下体会到“哇”。当然他不会哇出来,可能心一下就透脱,但转眼就没了。没了以后,他就不停地想去找,又要开始去找,在这里面去安住,这个叫突破了两般病的其中一种。 云门大师说悟前悟后有两般病,一般指示以后明白了的人就会去找,一找就肯定找不到。有些不去找,很熟练地知道怎么让它现前,一放现前,然后陷进去,又修成定了,这又是一般病。还有一种是他得到了以后,说这个无处不是,还修什么呢?他就不去练它、不去养它,这又是另外一种病。 云门大师云:“光不透脱有两般病,一切处不明,面前有物是一;透得一切法空,隐隐地似有个物相似,亦是光不透脱。” 什么叫做光不透呢?指没有悟得透脱,光就是心的意思,说的是心光。心没有彻底的透脱出去,让它明白自身,就有两大类毛病。一个是一切处不明,前面有物是一。什么叫做一起处不明呢?单空没有修周遍,叫一切处不明,就总有一处不明。 我们的心是有方向性的,不是一个彻底的、全体的觉照、觉知。很多人就只在色法上用力,初期的基本上都在色法上用力。初期在色法用力的好处是什么?心开始体会到独立的觉知,其实它是不独立的,被人我挟裹住的,但你不知道,还是会觉得这个东西确实可以修出来的,甚至愿意去发菩提心,还喜欢打坐,就这点功德。后面要去弄心那一部分,心那一部分不弄的话,它会摇晃,挟裹很多业力翻起来,后面根本进不去。 “一切处不明”,就像你们修单空的人,就是心处不明,境处似明非明。为什么似明非明呢?因为进入不到深定,色的无常和深邃,没办法通过观来实现。什么意思呢?心亮堂堂的在那里,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心去看的——身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变化,可以没有,可以是光,可以是雾,还可以刹那刹那的动。 你现在觉得自己的身体无常,其实是不觉得它无常的。你通过观念,佛陀教导说身体无常,然后给个概念,其实你觉得它是延续性的,只是中间会变化。变老了,可能早上和晚上沉重了一点,或者清明了一点,这个不一定,你会感到这些东西。 其实,你觉得它还是缓慢变化的一种常,如果达到很深,术语里面叫做“行苦”,你直接观察到行苦吗?它自己的行苦,不是你给它个概念叫行苦,而是修静时的那种动,会影响心深刻体会那种观和动的时候,就行苦现前。你一定会觉得无常是苦,然后开始抛弃它。恰好有一个相应的东西,达到那一步的时候,你的心会特别快乐,世间那些乱七八糟的快乐你也不在乎了,而且是真的不在乎了。 那时候就不用天天去读书,被吓“要轮回啊”,你自己都会走,你会成为教导者。什么叫做教导者?你会把自己的感受告诉别人,别人不信,你就笑他傻。现在不是哦,有时候你都会笑自己傻。 虽然一切处不明是一般病,但心不明就更惨了。有些人打坐打得很好,下来稍稍一撩就不行了,世间遇到一点点问题,一下就不行了。他的不明表现出有很多,烦恼就是一个。还有一个,对佛法根本不会有很深细的了解。色法这些可能还可以,心法完全不行。那个心的运动好快,心念比色法快十七倍,快的不得了!我们根本观察不到自己心的快和慢,大量出来的已经是非常粗大的念头。 我经常跟大家举例,开车时遇到紧急情况,我们一下就把方向盘打过去了,我们会认为自己的动作快过自己的念头。这是因为我们觉察不了自己最底层、最快的“思”心所(五个心所里面触、作意、受、想、思),思是发动身体的,状况一来,一下就反应过去了。后来意识方面的思,我们才开始觉察到。所以,我们的觉察能力是觉察不了自己比较深层次最快的思想。 经常打坐的时候,身体动了,你会觉得自己的身体动了,但身体动的前面一定有个念头的——身体是个死物来的,否则凭什么动啊?因为你觉察不到动前面的那个念头。我说这些,只是在讲我们修行后面会走到这一步。千万不要主动去察它,一察那个念头就更凶了,不能这样子。只要尽量去做,看着它就行了。 当然一定要有前期的修行,为什么要修五加行呢?心会更宁静,没有障碍。为什么要去磕头、念咒啊?因为帮忙达成这一步。还要闻思、要有见解。我们的心就跟得了很多病的身体一样,所有的佛法是药,一样一样地给你,在什么时候给什么药,服药时间的长短,药量的大小,心慢慢地开始治愈,恢复它自然、本来的样子。 所以“一切处不明,前面隐隐有物”,你透不过去,其实就是单空没有周遍。“透得一切法空,隐隐地似有个物相似,亦是光不透脱”,这个是什么呢?我们修行需要区分能、所,这个意思是心对面的所境基本上不会约束你,一看就是空的,根本不用想,一察知它或者一觉照它,都是空的。但我们不能确定觉照本身,总觉得它是个什么,好多人就在这里面折腾。 我们有几位师兄可能开始折腾这些东西,他不停地照,不停地内照反照,照来照去,有排照的,请慢慢照!照到人马座以后,还是不会有结果的。这个叫做亦是光不透脱,这时候需要去接受窍诀。 这是没有证悟法身的两般病,证悟以后是“又法身亦有两般病”,这就更进一步了。你证悟了,初悟不是很熟透的时候,也有两般病。“得到法身,为法执不忘,己见犹存,堕在法身边是一”,我觉得很多师兄其实都没做到这个,他堕进去的可能性都不大。 他是这样的,当时被上师指引一下可能触碰了,他认为自己懂了,明白了一点点,这个懂里面其实是意识又去安立了一个东西,安立了他印象中的这种法身。或者他通过思维或者感受这么一下进去,然后慢慢变成了禅定,他已经丢失了当时得到的那种认知觉性的智慧。 其实好多师兄这一步都没走到,这是得到了法身的第一步。所以他不牢实,一会儿进去,一会儿出来,他自己也觉得一会儿进去、一会儿出来。其实不然,很多时候都不在本体里面出来,而在类似本体引发的松脱里面安住以后,就觉得自己坐住了、安住了。一个烦恼一来,一下弄乱了以后,他又开始去找、去坐。其实这不是真正透脱的法身,透脱的法身不会有这些事,完全不可能的。 你怎么出来的?真的熟透了,是出不来的。哪个东西跑得出法身了啊?孙猴子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那个手心就是觉性,永远都逃不出去。他觉得能逃出去,就说明他能够逃出去的这个东西不是真的,而是相似的。很多师兄这一步都没有走到,但慢慢会走到的。 后面一个是什么?“直饶透得”,确实透得过,拿稳了。“放过即不可”,不能透过就算了,有些透过了,就真的像我刚才说的。透过的意思是什么?逃不出去了,到处都是法身。他的出入定就是有时候会跑去玩,干这些乱七八糟事的时候忘记了观看法身(不能用“观看”这个词,已经不对了,但我已经找不到词汇来说这个东西)。 没有一个观看的东西,自然就在那里面,这里面是属于在修行。有时候去做事的时候,他就不这样了,丢失了对法身的那种自悟。但是,只要他的头脑一想,马上就回去了。这种人由于达成了这种状况,就很厉害,有时候会在里面,有时候不去经历一些该修的东西,把它叫做放过,什么东西都不管它了。但是,这种在遇到一些很厉害的情况时,根本就透不过,所以他说“放过即不可,子细点检将来,有甚么气息亦是病”。 这个很古文,听起来有点困难,实际上是什么意思?“放过即不可”,达到这种程度的时候,你不能够好像大自在了、不理了,这是不行的,还要修。修到什么时候呢?“子细”是一个通假字,应该是“仔细”,就是我们经常说的仔细看。“子细点检将来”,仔细去看一看我们在修行过程中间有什么气息,气息就是呼吸,呼吸就是分别念。 当你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是不是会很紧张?比如“他在追我”,然后拼命在喘气,这个叫做气息,是指在平常的生活中。在修行中,任何一个分别念都叫做气息。这个分别念是什么意思?不是念头起来,而是这个念头起来的时候,在你那里已经不是觉性了,那个叫做气息。 意思就是你要去那些让你生起气息的地方多训练一下,大圆满叫做训练妙力。云门禅师在那么多年前就能够说出这些来,跟后来大圆满的祖师们说得几乎一模一样。大部分师兄可能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有些师兄听一听也挺好的。 所以,“唯直下顿了自心”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事情,好像一下就顿了,大部分人是做不到的。即使透过之前,要做这些一切处不明,现在哪里是一切处不明?是处处都不明,所以要去修行这些东西。 云门还说了“隐隐地似有个物相似”,哪里是隐隐有个物啊?你是明明白白的一坨在那里,哪里隐隐有个物相似?连这一步都做不到,不可能直下透悟,所以要去修。 后面说的两般病,能得也是一种荣耀啊!那个病得来试试看!但你得不了,拼命想去感染都不行。虽说我们本来是佛,但分别执著太多了,要去掉一定程度之下,才能够直下顿了自心,否则直下不了,更不可能顿了。 但是根器、认知力到了,根器到了是一个挺复杂的事情,有可能是智慧很发达,有可能是禅定很好,有可能是信心超大,有可能是特别纯洁,说不清楚。这都有可能一下就明白了这个东西,但明白了都还要去修,为什么呢? 确实本来是佛,我们心的底层、心的质地是佛。那个质地一分别起来,就成了分别念。质地一分别起来,里面一定要“你”去分别---人我。分别的时候,一定是“有”和“无”在折腾。爱恨情仇、辗转顽移,无非就是这些东西。那是法执,然后过度,痛苦就开始了。 但是,它的质地本身是无一法可得、无一行可修——这个东西就是这样的,你修它干嘛?你找都找不到,抓也抓不到,你怎么修它呀?所以捞摸不到,没什么好修的。它也不是个什么东西,所以黄檗禅师一上来就说“无心”。他说的“无心”,不是说没有心,说无心也要用个心去说嘛,或者用个心去感受无心嘛。“无心”是说心没有实质,如虚空,用虚空去形容它。 但是,我们形容虚空就是眼识的虚空,或者是禅定中间感受的虚空,那些虚空是假的,那是对境性的。虚空要是个能境才行,就是心本身是虚空才行。心像虚空,而心不是虚空。但我们说的虚空往往是眼识的虚空,眼识的虚空能够生起观念吗?观察就是这样的,对着眼前的虚空说:“虚空,你昨晚上想我吗?” 或者禅定中进入很深的虚空,比如身体消失了,达到空无边等等,那时候是没有思想的,只是心捏造出的一个状况,那个虚空也是不行的。真正的虚空应该叫觉性虚空,但那个东西的质地确实是没什么好修的,因为它没有对境。 那么,真明白这个就是无上道,要找得到的话,那就是真正佛的法身。我们听到这些话,就想去找——找不到的,永远找不到。你要去修,它一直都在那里,去修的话,就把遮盖它的分别念拿掉就行了。 拿掉分别念,这叫闻思。禅定让乱动的心停下来,再用智慧去观察。前面通过修行是对治性的,可以拿到很多习气、分别念。后面让心停下来,就是先以定动的意思了。如果前面不好好修,定都定不下来,有几人定的下来?所以要定。后面的智拔,就去看产生智慧的本体是什么。 这时候如果看到智慧,就叫做自明。其实显出了它有自明的能力,那时候甚至可以完全没有分别念——不是的,也可以有分别念,你会发现自己也有轻微的分别念,但是自明成了主体。所以“王已登位,野老讴歌”,真的发现了以后,起的什么念头、感受随便来。但那个本体,确实是无一法可得、无一法可修。 禅宗就是这样的,读了很多年的书,打了很多年的坐,参究好多年,在折腾,痛苦的不得了。特别是以前学天台的教、观,学教好长时间,学观也是的。小止观、四禅波罗蜜,然后摩诃止观,一匹布那么长。折腾了半天,他说你不要搞这些东西了,就是你的心,那个心就是的。他用各种方法棒打、棒喝,通过各种各样的介绍,一下让你体会到自己的心,为什么? 因为那些人长期的闻思、修行、打坐,对自己的心熟的不得了。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清晰的察知能力、清晰的禅定能力,以及积累起来的福报,有能力让他去自肯承担。有能力是什么?不是想有能力就可以这样子,而是心就是的,他敢断然肯定,并且以此发挥作用,这叫真正的明白。 并不是说“我就是的,我感觉是的”,那是不行的。发挥作用的时候,那真的叫气吞山河。庞蕴问马祖怎么证悟?马祖说:“待你一口吞进三江水”就证悟了。什么叫做一口吞进三江水?就心一下子,所有事物通过这种领悟全部明了完,所有事物的底层都是它。这种证悟会造成这个人的根本性的变化,所以,禅宗的行人一旦证悟了,气概都变了,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这个“唯我独尊”不是人我那种傲慢的独尊,完全是两回事。释迦佛出生的时候,四方各走七步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这个话不是人我的傲慢。也不是“左右盼顾,看朕为你打下的江山”,这都是一些蚂蚁。因为处在个体的这种傲慢时,绝对就是个体。而释迦佛的傲慢是代所有众生在傲慢,叫佛慢。 这完全是两回事,所以那个人的气概会变。但他也不一定要表现出来,“我变了气概”——“我变了”说明个体又变了。不是如此,那个个体可以维持原来的形状,但心完全变了。 这就是禅宗里面沩山禅师说的,证悟了以后“只贵子眼正,不说子行履”。“行履”,不太在意你的外在是怎么做的。这样就可以直下顿了,本来是佛,那真的是没有办法修的,也没有什么行。如果真的明白了,保持那个就是行。 行是什么?修行人有粗大的行和细微的行。从学术上去讲,有心不相应行——时间、空间、日、月……等等的二十四个心不相应行,《百法明门论》里面也有记载。还有一个行是我们的心所,共有五十一个心所。但行蕴就把受和想拿开了,只有四十九个。这个心所的运行,就是我们心里面的行和外面各种各样的运动。 对于修行人来讲,不管是粗大的还是细微的,只要心体会的动就是行,念头的动是行,情绪的动是行,物质的动也是行,身体的血液循环都是行。有些人定到一定的时候,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有人跟我讲,听着自己的心跳入定,然后就睡着了,我一听就知道他的定有点虚假。 因为心听心跳就入定的话,慢慢心跳会没有了,会进入更深的定。如果他睡着了,说明他开始有点定,听到心跳了,然后借用那个东西让自己不想,最后睡着了。所以,这不是比较正统的听心跳入定——大家别去听心跳,不然会搞成心跳神经病。走到那一步自然发生的,故意用意识去是做不到的。 这一段说的方法就是无上道,目的就是真如佛,真如佛其实就是我们的心。大圆满也是这么说的,上师指示的那个本性就是见,安住在上面就是修。在平常的生活中,保持那个见地就叫做行,或者在座上看到自己的五根、五识,六根、六识,随意自然地游舞都是它,那个也叫做行。至于果,见到时候那个东西就是果了,没有什么好修。 那为什么还是去修呢?让它扩展、扩满,扩展到整个的相续。这个扩展的过程中会出现神通,佛陀的十力、十无畏就出来了。大圆满也是这么讲的,但大圆满的系统中,不管是宁玛派还是任何一个宗派,都非常的有次第、有范畴。心部、界部、窍诀部,这些范畴也有次第的。 禅宗则不讲这些的,遇到那位师父对味的就留下,不对味就走。所以禅宗里面要跑江湖,对味就跟着你参,不对味就换另外一位禅师。这是古时唐代的时候,到了近代大家都爱参话头、参公案。这个我不想评价,大家如果有时间、有机会,可以去各地打打禅七。现在国内有很多寺庙都组织打禅七,去参加、去学习。如果有时间,就尽管去,学到的东西可以去拿去对照。 请记住,我们在学习真理,不是像黑社会一样跟随一个宗派。加入了这个宗派,就不能去另外的宗派,然后攻击另外的宗派,甚至在一个派别里面互相攻击,这比黑社会还不如。在黑社会里面,兄弟要团结才能干掉其他宗派。我们不用其他宗派来打,我们就把自己干掉了,真的不如我们当年的那帮哥们!我们当时的哥们真的叫背靠背,砍刀一提,多么的团结!现在一帮学佛的天天说大乘菩提心要利益别人,这不是虚伪,而是弱智。 大禅师无上见地,看起来简捷迅疾,简单明了,但要真实落地切实,却并非易事。 学禅宗真的不容易,我们现在还是先要把一切处明了再说,得修单空、修菩提心、观心。如果我们少了这些修法的话,就没办法去熟悉我们的心,也没办法去调伏我们的心。心整天乱的不得了,整天都是烦恼、情绪、需求、渴求,渴求是最苦的。 我们现在的人,一个是渴求,一个是恐惧。渴求会导致很多麻烦,晚上都睡不着觉。从古到今都一样,不是你们才这样子。我们小时候看四川的一个电影叫《抓壮丁》,里面的王保长说:三嫂子晚上醒了后,枕头边一个人都没得。其实你们的状况跟王保长差不多,而你是修行人,惭不惭愧啊?因为什么呢?渴求、渴望,他希望枕头边有人,干嘛呢? 这个东西到底对不对呢?人伦也没什么,但你是修行人,要脱开这些东西。有人说:“不脱开也能解脱!”大成就者没问题,但你不是的嘛。所以我们要慢慢地克服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不克服,说你要成就,那真的有点难。 有人说:“我不想成就!”不成就就不成就,又没人逼你,那就轮回吧!轮回挺好玩的,新加坡比清迈要好玩些,但很多人又不这么认为。大家评价这边要是不那么贵就好了,你想得便宜,哈哈! 所以要落实,落实就是前面的一切处不明。我们不停地去修自己的心,不要担心后面看不到心的本质。不是的,最难的是前面那段欲望的折腾,各种苦,渴求、恐惧——“存款只有三十万,还能生活十年,这样修下去,还能生活十年?”“供儿子读书,只能读到二年级。”这个真的很现实、很痛苦,大量的都是恐惧等东西。 你也不能去怪他,怎么怪他呢?生个儿子不养啊?不让他读大学啊?人伦是没办法的,你让他人伦都不要去修行啊?如果人伦都不要,能够修行成就,那就不要了。关键是没有了人伦,他还修行不成就,真的什么都没有,这个就麻烦了,那要怎么解决?要看这个人的福报。 如果你已经开始修行,就要通过积福报、发愿、修行去改变这些东西,让三宝来帮你忙。至于三宝帮到什么程度,也要根据业力来,不是说三宝一帮,马上什么都解决,如果真是这样,那不会有轮回的。无始劫来,已经出现过很多佛陀了,如果打个响指都能全部去净土,那就不修了,但是做不到。通过自己的努力,慢慢会改变这些,所以先要把这些修了,也不用担心后面的。 这个时代信息太发达了,到处都是书,要找窍诀?《上师心滴》已经在淘宝里面卖了,但现在买不到了,以前随便买。从见解上,《上师心滴》基本上已经走到顶峰了。我家里面的书堆积如山,几个屋子都装满了,太多了根本看不完。而且我眼睛也不行了,要用投影仪来看,意味着如果没有扫描成电子档,我就没法看。即使是电子档的,实在太多了,我也没法看。 所以根本就不愁窍诀,愁的是前面那个根本都做不到,一切处永远都不明,苦的是这个。当你走到后来,真的去追求窍诀的时候,人是快乐的。你只有一个焦虑,就是不能够证悟。其他的一些痛苦反而没有了,或者会少很多。 现在大量的都在具体的一些事物上,爱恨情仇、亲人、对未来的恐惧、渴求里面挣扎,那个是最难的。后面反而不难,后面你的心会轻快很多。所以,一个人修行真的能够成就吗?其实要看自己的发心狠不狠。 我经常说的,一个要狠,一个要经得起折腾。狠的意思是什么?你真的去修行的话,要放弃好多东西。还有,就算是一时半会情绪激动狠了下来,不超过三个月,那也没用。其实情绪激动、慷慨赴死是很容易的,从容就义就很难了。 我们的修行真的叫从容就义,一天天地走向把“自己搞死”,而且人还生生不息,就是不死,各种欲望,死了又生,生的又死,叫生灭不息,这个才可怕。这个在很大程度上得自己去用力,不能说“佛陀,请加持我今天晚上不生欲望”,不行的,做不到的。 所以,依靠佛陀给你信心、功德,自己去闻思、修行、打坐,慢慢地一天天的改,那个改起来才难。如果这些东西都改了,直指人心其实很简单。所有的上师都是这么讲的,千万不要听信社会上那些能够让你迅速成佛的,我敢说不是百分之百,而是百分之一万要上当。因为真正的成就者不会这么讲的,真正的成就者会熟悉人的心。而且成就者基本上都有很具足的悲心,不愿意糊弄大家。明明就不行,还说马上能成佛,这么说一定有目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千万别信这些,观察一下自己。这跟人的聪明、愚蠢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看着你的强烈欲望,还有各种挥之不去的苦痛烦恼。当然,并不是说这种人就不可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也可以的,但可能性非常小。难道你就是那个天选之子?可能性不大!这种欲望强烈、烦恼很多的人,即使一下触碰了以后,后面是没用的。所以大家要有这些知识,不然真的很惨。 我说了一些渐次修行的方法,现在继续学习《黄檗禅师传心法要》,里面讲的都是厉害的不得了的事情。现在看正论: 学道人只怕一念有,即与道隔矣。念念无相,念念无为,即是佛。学道人若欲得成佛,一切佛法总不用学,唯学无求、无着。无求,即心不生;无着,即心不灭。不生不灭,即是佛。八万四千法门,对八万四千烦恼,只是教化接引门。本无一切法,离即是法,知离者是佛。但离一切烦恼,是无法可得。 这就是我们说的:只要拿开就完了。好简单,这一下就把佛法的总纲说完了。“一切佛法总不用学”,我们散会!哈哈!怎么离啊?离不开,就要学;离得开,真的不用学。我们就要学离开,关键什么是“离开”都不知道,只是被它折磨,但离不开它。 举个例子:打坐的时候想不想离开散乱啊?离开看看,离不了嘛。现在流感那么厉害,你离开一下啊!说是这么说,对于我们这种根器不到的人,那是不行的,但我还是要去解释这个见地。 这种确实是存在的,修到一定的时候,比如有人修了十年、八年、二十年,这个说不定的。一听到这些东西,马上当下立证,做得到吗?根器到了,有时候真的是举手之劳,很奇怪的因缘就证悟。 香俨禅师一块石头打到竹子上,“啪”的一声,马上证悟。我们每次跑香都啪啪啪好多声,但根本就没用。有好多人听到一句话就马上证悟了,六祖听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二祖跑到妓院听到妓女唱“你即无心我便休”,这跟黄檗说的“无心即是佛”是一样的,然后一下就悟了。 还有以前讲的和尚去买精肉,屠夫说:“哪一块不是精的?”他听到这个,意会到哪一个不是佛法?他可能在死死地追,追的时候可能会忘怀很多东西,目标盯在一个方向——我一定要找出什么来,或者不停地看,突然听到人说“哪块不是精的?”当他参得很厉害的时候,“哗”的心一放,瞬间体会到那种无执、自由、开阔,以及它的绝不被破坏。 这种东西不可能被破坏的、非想象性的。身心陷进去和想象性是不同的,想象性是个所境,所以会形容成大地平沉、虚空粉碎。而且他知道这个东西不需要什么,随时都在,一下大悟,块块肉都是精的,也就是郁郁黄花皆是般若的意思。“若论佛法一切现成”,说的就是这个。 这些听着好听,但很难陷进去,你都不知道要怎么陷进去。你说:“我要陷进去。”你已经在里面,关键没本事跑出来。去找的时候就出来了,不找就是无修、无求。平静的时候你能做到暂时无求,但无着就不行了。身体一堆在那里,你着不着啊?由得你不着啊?一定要着的,你会觉得好重啊!还有的人着意守丹田。 有时候看到大家修行真的觉得好笑,那咋办呢?不修啊?不行,还是要修!这些确实是窍诀,但窍诀是针对走到一定程度的人。思维、观修、心态、福德归纳起来,有个最重要的东西叫信心。这个信心是有对境的,你对什么有信心?大圆满要对上师有信心。禅宗要对自己的心有信心。所以有不同的信心,大圆满和禅宗有个大的比较——禅宗属于自力派;大圆满跟净土差不多,属于他力派。但他们修的东西都是一个。 我们继续来说这段的见地。 句解:此段继续诠释见地,基本上是从二转空性的见解入手,而后接续三转的清净光明,但重点在二转。 什么意思呢?这些无求、无着,其实都是二转法轮的理论,是《金刚经》、《心经》、中观里面讲的理论,以及里面开发出来的修行方法。所有的修行方式都不能离开这些理论,离开这些理论的话,会出麻烦的。有时候反着这些理论的说法,是为了调正那个人修行的一些误区。但有个总的大方向,一定要按照这个理论去。 比如二转法轮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是整个二转法轮观修的总纲,什么东西都是假的,你要去修这个东西。这句话好说,但要真的把它执行在相续里面,那就是修行了,是很难的。 你一边吃饭,一边觉得它是假的,那不太现实。其实就是假的,甜是假的,辣、苦都是假的,并不是说假的就不苦了、不甜了。这些方法训练起来不离开二转法轮的原则,到了后来还接收了三转法论的理论。比如不生不灭,二转法论和三转法论都有阐述。离一切烦恼、无法可得,这些基本上都是二转法论的观点。 接下来我们一句句来解释。三转法轮也是一样的,以光明着手,很多时候会以光明的方法进去修。大手印其实属于三转法轮,先确定了有心,然后去看心,所以以心为道。或者有些金刚乘建立什么刹土以及各种各样的本尊,这是光明的一种显发,以这个东西为道来修,这也是三转法轮的。 二转法轮就不是了,所有东西都拿走,全部拿走完,剩下那个拿不走的就是了。这个拿,是从我们的智慧观修里面去拿走。在我们心里面认为它是虚幻的,要放弃,不停地放弃,不停地放弃,最后有个东西我永远拿不掉。我们随时能够让它现出来,那个东西一定是三转法轮说的光明,同时也是空性。 学道人只怕一念有,即与道隔矣。 念头粘着什么就不用说了,哪怕在修行中有一个对境,都肯定是错的,即我们经常说的二元对立。从学理上说,这是二转法轮大无遮的见解。无遮有小无遮和大无遮。我们说的小无遮是自续的,有现象但不承认有实质;大无遮连现象都拿走。这是应成和自续之争。 我们以前学中观的时候学过很多这些东西,这些不是空话,在现实中要用的。修色法的时候是如梦如幻的还是没有?这有等级性的差别,而且这个差别会越来越明显,如果连这个都觉察不出来,就说明色法都没夺好。这个是从心上发现的,建立了这样的认知,然后在这个认知里面安住下去,发现色法的改变乃至于消失,这是很后面的事了。 此为二转大无遮之见解。从一切有部、经部、唯识部都可以归纳为有宗,乃至中观自续,若自续之“空”成为“有境”,都可以成为“一念有”。若一念有,则有所住、有所执而无法解脱,所以与道“隔”矣。 这里我用了很多学术性的解释,因为中间有很多读书人。不读书的解释,就是对所有的对境夺夺夺,夺了以后,任何一个对境都是不对的。我们想象的对境,往往是眼识的东西,其实不然,我们心的任何一个对境,身体的感觉、心里面、意识里面捏造的东西(所以要去区分意识和明智),甚至没有经过捏造就出现的境界,深到空和明的那些境界,都是属于对境。你企图去找一个“没有对境”?找不到的!没有“没有对境”这个东西,“没有对境”没办法成为你的对境。 “断灭”在心面前是不成立的,没有什么断。要是发现了断灭,那心怎么办呢?心断不断灭?心断灭了,断灭就不在了。心发现了有个断灭,心还在,说明没有真正的断灭,因为心还在。所以,“断灭”这个事情是没有的,有任何的境界和所得都是不行的。 《心经》里面说:“无智亦无得,菩提萨埵,亦无所得故,远离颠倒梦想”。体现在修行里面,就是你的认知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能建立一个什么都没有,其实就是有。那是头脑里面思维的,也不能有一个境界叫“什么都没有”,那是你用头脑的一个认知去安立了某种境界。那什么是“什么都没有”呢?又是大圆满窍诀,说出来就笑死人! 真的是什么都没有,那个东西不用去找的,不是说好了一切现成吗?三转法轮说一切现成,到处都是光明,就是什么都没有。慢慢地自己去修、去体会,你一定体会到的。如果体会不到,拖出去埋了,让你发现有什么东西叫做无分微尘——这是讽刺!师兄们,有时候心里觉得你们蛮值得同情,那么辛苦,真的很辛苦,挣扎啊、苦痛啊!那咋办?我们一起去讨饭嘛? 大家都知道一切有部是小乘的,一切有部认为有无方微尘和有无分刹那。经部也认为有无方微尘和无方刹那,但它是刹那刹那生灭的。唯识部认为有无分刹那,心的刹那是不破的。这些都是学术性的,绝对找不到一个派别出来说:我们心的刹那就是不破的——有吗?如果有,这种人都是有病的! 这些是那些证悟了的宗派回过头去看,知道你执在那里,于是安立了一个你执著的根本点,叫无分刹那。这不是他自己承认的,承认自己有错误,然后出来建立宗派哄人,这是有病吗? 后来,西藏的大德们开始争论唯识部的东西,但是,这样的见解区分对我们的修行超级有好处。通过这些见地,慢慢去观察自己的心,发现心真的是他说的这样子,然后照着他的指引去走,这是学经论的意义。 单空修行里面有个最厉害的清晰,叫名相清晰,就是我们讲的“察知”。很多师兄没听过,以后你们慢慢再听。他会去察知自己心识的运行情况,以及心所的情况等等。察知,就是清楚地知道每一个心理现象,比如这个名相在唯识里面是这样说的——这个叫嗔,那个叫末那……他会去观察这些东西,叫名相清晰。知道这些名相以后,根据经论的指引,他就去修行了,最后经论就成了善知识。 首先要有名相清晰,后面才行的,如果名相不能清晰,要靠觉照清晰。觉照清晰,就是我们观察到它是那样子,不管它是什么名字。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与经论没关系,但这要靠上师。上师会知道你是不读书的,虽然不读书,但你的心可以清楚,区分出能、所就行了。然后告诉你怎么对付所,再对付能,这是渐修一定要经过的东西。 如果我们的单空修行还走不到这一步,那就没办法,要慢慢来。如果你是像他说的这种根器,直接去就行了,不管什么清晰、不清晰,到处是清晰,不清晰也是的,干嘛要清晰啊? 但我们做不到,不清晰就不敢承担,不是敢不敢,是承担不下来。没有力量的话,相应的功德就出不来,没有用。所以一定要有用,最基本的用是什么?烦恼没有了。确定自己能够摆脱生死,然后有很多功能可以收拾一帮人,菩萨都有神通去度人的。如果你连第一步烦恼都对付不了,那你的证悟拿来干嘛?不然饮淡茶食个包! 这些都可以归纳为有宗。但自续中观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是有宗的,但自续的空如果成了一种有境——“有境”是一个因明的词汇。“有境”是什么?比如这是个外境,但呈现在我的认知里面,就称为有境。在唯识里面有争论,比如这个手帕呈现在我的眼识里面,这个叫做亲所所缘,手帕本身叫做疏所所缘。它本身的样子我是不知道的,科学也是这么说的。科学说看到的是一个后脑成像的东西,它到底是什么,是不知道的,休谟说根本就看不到它。 那么,有境就是我看的东西,在我这里我认为它是什么样的。如果我们把“空”认为是一个有境,这个有境可以是思维的,可以是状态的,可以是一种直觉的捏造,很复杂。这个也叫一念有,也没办法证悟的,所以自续是证悟不了的,最多就是阿罗汉,真正究竟的空性是证悟不了的。 因为一念有则有所住,有所住不是那种粗大的住,存在就是住。只要心认为有个东西存在,那一定是住,有个状态、有任何所得都是住。有所住、有所得,就不叫解脱。解脱完全是清醒的放狂,放狂是迷妄,而他是清醒的。放狂是不受约束,觉性没办法约束。大家不要以为不受约束是不遵守规矩,杀人放火,不是这些。不受约束是贪、嗔、执著,这些痛苦全部没有了,所以才会不受约束。 如果有任何的所得或所执都不行,所以六祖是大根器,听到一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就悟了。“应无所住”有很多状态,可以说一切现成的。从心的运行方式来说,叫应无所住,从达到心的认知清晰了以后,就是一切现成。反反复复地说,其实就是一个东西,只是从不同的角度去讲。 但是,要让我们的心清晰地知道自己无所住,这是不容易的,这就是开悟。我们会觉得自己得到个什么,或者得到一点感觉,有时候听到就好笑。那种状况其实就是一点感觉,他就以为是证悟了,这个挺麻烦的。所以,首先要观察自己,不要管你有所得,也不要确定你自己得到这个见地,这是很糟糕的一件事情。 自我已经恐慌到这种程度,要抓一个假证悟来武装自己,没必要。而要去看自己是不是真的离开烦恼,发起真的菩提心,那个菩提心不是意识鼓动他发的。证悟的那种力量,会让你对其他的生命产生强烈的悲悯,这是一种很难说的心境。你就是希望他开悟,希望他学习,不用思维去告诉自己的。 这个可以检验自己是不是正在被觉性蹂躏,自我被觉性蹂躏是愉快的。我们经常被小小的情欲烦恼,各种各样的烦恼搞得你翻天地覆的。你说自己证悟了?连流氓都不如!流氓多狠啊,说爱就爱,说不爱一脚踹了他,然后转头就忘,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是流氓,我怕谁?在这个事情上,他就比你“解脱”!(我是开玩笑的,流氓是解脱不了的,要下地狱!) 心是自在的,一点点小结果就是这样的,还不用说其他的。一个真正开悟了的人,特别是开悟得相对比较深的人,他可能不懂教理,但他非常清楚一个人的心从不解脱到解脱的过程。站在上面往下看,就算不知道那条路的名字,他也知道它的形状。但你都蒙的,你说你证悟了?所以我们要深深地观察这些东西,不然浪费了一生。假悟根本就不可怕,假悟的人,一般说到他的神态就这样子(老大在课上有特别的神情)。 这个时候他没有去观察自己,心在干嘛?病人对作手术的医生那么生气, 这个病医得好吗?不但医不好病,还增加了对动手术人的恨,那种恨掩埋在心里。又说上师是佛,心里又不舒服,我又是证悟了的——这叫证悟吗?真的哭都哭不出来!大家要观察自己的心,真的好玩。 但也没关系,每个人都一样,一定会经历这些事。不经历就一下证悟了,那是六祖出现在我们这里,这是一个大事。我们是不是要在新加坡大Party三个月?六祖出现,把霉霉赶走,我们欢迎六祖重新现世(众笑)!在我们这个时代,大部分人是不太可能、不太现实的。我不否认可能有这样的人,但我肯定不是的,至于你们是不是,厕所里面有镜子,可以照一下嘛! 我们再看后面的“若一念有”,其实是说任何所得、任何对境,哪怕是神通,哪怕有个空、明的见地都不是的。证悟了的人,真的会觉得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我真的是佛。所以他会觉得别人是佛,别人那些很可怕、很坏的一些行为,是游舞来的,只是他不知道,但在你那里就变成了游舞。游舞不是你的心在游舞,别人的心也在游舞来的。别人的杀人放火都是游舞来的,只是他不知道,却因此而受苦,而你会因此产生深深的悲悯。这是证悟的必然特征,如果没有,就一定要怀疑自己,以自我的方式抓到一个什么东西。 有境这些都搞不清楚,甚至还觉得荣耀。到了后来非常的深细、幽微,说不清楚,所以才有禅宗修行了几十年的斗机锋,来确定自己是不是证悟了。如果那么明显、那么容易,那不用斗了。之所以斗机锋,是因为说不清楚。一说道理都懂,还有很多的修行感受,所以要斗机锋。而且那些人因为有修证,会踏踏实实去感受,特别的执著,特别在乎这些东西。那是优点,也是铜墙铁壁的障碍。很多时候别人是撞不破的,要自己撞破。 所以,心灵的挣扎是很恼火的,并不是这个人长得粗壮,就没有这样的铜墙铁壁,铜墙铁壁是在内心里面的。有些很柔弱的女子,爱起一个人来要命的,大家看到都怕。那种爱就是铜墙铁壁,人的心就是这样的。并不是长得像我这样五大三粗的人才会铜墙铁壁,长得再粗大的外在的肉体,拿把火药枪就干掉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心的铜墙铁壁非常吓人,有强烈的执著。虽然修行也会形成执著,但大家先形成这种执著再说。 念念无相,念念无为,即是佛。 此为见解转为修行的宗要。念念无相,是对心之所境的修行要求,即心不附着任何对境,对“相”的解释有自续和应成之分。念念无为,是对心之能境的修行要求,即放舍造作追索,无欲无求,直认当下是佛。 这个解释是非常合理的、正宗的。这个念念无相,其实你会看到相,不是去想无相。我们的相是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乃至心感受到的都是相。心感受到抑郁或者感受到愤怒的时候,为什么我们不认为这是相呢?因为被带走了。 为什么色法好夺呢?杯子放在这里,不会把你带走的,心可以很平静地放光去夺它。但念头不行的,特别是情绪,会把我们带走的。比如一个人的钱不见了,晚上突然小偷进屋把钱拿走了,而且拿得比较多(如果拿少了会觉得无所谓,还会说“当供养了”,显得自己好伟大啊),打坐的时候,心是坐不进去的,其实那是被心带走了。或者是非常亲近的人得了病等等之类的,心会郁在里面。那是被心带走了,我们没办法当成对境,它其实也是相。 我们认为自己的心就是那样子,实际上不是的。如果我们的心能够回到不被带走的状态,也就是有能力回去看着它,比如回到通过单空建立的单空觉知那里,我们才能看到自己忧郁的心、痛苦的心、涌动的心,然后它就成为对境了。 这时候什么叫做念念无相呢?有两种方法去对付它,一种认为它是虚幻的。如果你的觉知、直接认知里面,不管是觉知还是觉照,如果已经形成了强烈的单空观点,或者叫单空觉知、单空觉照,只要一照马上就消失。在色法里面可以培养出这个东西,然后拿去对付心,这就是我们说的“印上去”,但他们印了半天都印不上去,逼得我要继续讲——落草为寇。 如果是应成的,根本就不是梦幻,而是直接没有,那就可以立即摆脱它。摆脱它有两个阶段,一个是消失了不想了;还有一个是让它出来,看着它玩,那就精彩了。一般玩不了两下就停止,但大部分人根本都不行。很多人对当下生起的心态都不知道,被那些心态所左右,那些念头又过来指责这个心态,那个人在脸上的表情就会很尖酸,唉唉唉……有时候我真的不想讲这些,讲这些好熬心的,会戳到你痛! 但是没办法,谁叫你要修行啊?我就是专门搞这个事的!弄到后面是很痛的,但痛一过就是舒服,舒服的不得了。为什么会痛呢?你心不愿意嘛。不愿意是什么呢?是解脱啊?那就是人我执。人我执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表达,但总的来说就是人我执。 为什么证明这是人我执呢?如果用理论证明是很精彩的。我在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你痛他不痛,所以,你的这个痛一定是跟你的自我有关系。理论证明很简单,一下就知道了。但这是理论,不管用的。要修行证明,那就不行,你要去发现那个痛的心识集中点在哪里。 你会发现自己的认知是朝一个点出来的,在客观的时候,那个点就松了。什么叫做客观呢?如前所说,当你把它变成对境时候,已经开始客观了。为什么叫做客观呢?因为你的觉知里面带有强烈的单空观点,所以单空可以证到阿罗汉的涅槃,就是这个原因。 如果你是个证悟者,我刚才说的东西在你那里清楚得不得了,而不会来找我来谈什么见地,书上的东西读了几十年,我都不想听。所以要实际,要很真实地真正修行才行。这是对相的解释。 什么叫做念念无为呢?“是对心之能境的修行要求”,能境就是我们的心。能境有很多层面,思维也属于一种能境,当思维对外的时候也是一种能境。思维它是好的、坏的,这个能境非常粗大。到观修的时候,就开始放弃思维了。 然后有觉知,还有觉照,有很多层面,这是属于大手印的内容。它有各种各样的方法,但有个最重要的方法就是:最后去看所有的理论、见解、立场,全部要放弃,连观照都要放弃,否则的话叫“随照失宗”——“明月当头照,犹是阶下汉”,连照都不准照了。那就是你了,没有其他什么。 虽然是一个普通人,但他有深深的明白,那种明白到透,这是我们单空里面讲的透彻。那种透,真的是自在的,没办法不自在。并不是说他不生病了、他不痛苦了,但这种修行一旦在相续里面种下根,它会蔓延。那真的是轮回的毒药,蔓延起来就无边无际,快速的不得了,一旦种子下去以后,一定会解脱。 这是对心的能境的修行要求,要展开来讲究太多了。而且说老实话,对大部分人是不适合听这些的,因为你根本都修不到那一步,一讲在你那里又变成话、变成想象,这没有用的。所以,一般修到那个时候,上师一指,“砰”的一下就开了。然后又走几步,又不行了,再指,又开了。 指,不是直指心性的,解脱有好多东西的。有时候一个人证悟的障碍很奇怪,在很前面,就是这个东西把它障住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后面虽然说起来有很多复杂的层次,只要把这个障碍拿开,一下就到底部、到最高层面,而且好多人都是这样子。 如果把“念念无相,念念无为”变成证悟后的状态,就是看到任何东西,是无有,自续其实如幻也可以。无为是什么?不是故意有个无为,而是随便为。随便为也脱不开最终的透脱,那时候他就是佛,佛也是这样子的,随缘任运。 那时候就会反过头,像《十牛图》里面说的“折合还归炭里坐”,达到这种程度,一定会去度人。因为那种自在所带来的喜悦,对众生的悲悯以及对三宝的感恩,一定会导致他这样子去做,如果不是,就说明他还在挣扎的路途中。 学道人若欲得成佛,一切佛法总不用学,唯学无求、无着。无求,即心不生;无着,即心不灭。不生不灭,即是佛。 “学道人若欲得成佛,一切佛法总不用学”,这句话我反对,是最后不用学。佛法到了最后认识自心的时候,沩山问仰山:“三藏十二部是魔说还是佛说?”仰山直接回答:“是魔说。”沩山说:“小子有出息!” 因为佛陀曾经说过:谁说我说了佛法,那就是诽谤我——“所谓佛法,是非佛法乃名佛法”。不是不用学,而是最终的佛法不用学,总不用学——“一切佛法总不用学”,归纳起来是最后不用学的意思。 要学什么呢?学无求、无着。无求,即心不生;无着,即心不灭。不生不灭,即是佛。这是禅宗见地,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此为禅宗见地。禅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意谓所有次第佛法,最终都要归于究竟。若具备禅宗根性,则可略过次第,直接体会最终心法,即“无求、无着”,无求,则心无造作,谓之无生;无着,则天然本性而无固着,由然外境而无黏着,故不灭。若深明此无生无灭之意,即了悟佛之法身。 “此为禅宗见地。禅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意谓所有次第佛法,最终都要归于究竟”。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佛法真的不用学。如果真的具备禅宗根性,就可以略过次第。如果你真的就是那种根器,就可以略过。肯定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点祈求自己是那种根器,常话说撒泡尿照下自己,这个说的好像粗俗了一点,那你冲杯茶照下自己嘛,如果冲个普洱茶也看不清楚。 那要怎么观察呢?其实非常简单,也不需要具体的标准。禅定坐在那里,不用太长时间,就半个小时,非常清静的没有念头。其实证悟了的人也不用这样子,我是故意刁难大家,证悟了的人不坐一分钟都可以,但你就是不行。什么叫做没有念头?每个念头出来清清楚楚的完全不受影响,而且他清楚自己的心是哪个东西不受影响。心本身不是东西,就是不受影响。如果真的能够做到这个,就可以直指了。 不用去修什么禅定,定得很深,身体消失,眼睛开始朦朦发雾,雾一消失了,甚至看到光,太复杂了。坐在那里去,让每一个念头自然的出来、自然的消去,完全不受影响。其实单空修到后来,慢慢就会变成这样子,已经不用再去夺什么东西了。因为他的心通过不停地修行、安住、观察,发现所有的东西真的完全不具实质,所以放弃。放弃到一定程度,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半个小时,同时具备相应的菩提心,还有好的指引,不证悟是不可能的。 很多人通过禅定可以做到这个,但是没有菩提心。没有菩提心,说明有很深的自我,暂时可以没烦恼,还可以触碰。但是,“自我”会有两个最可恶的作用。第一,障碍你的认知;第二,认知了以后,自我会促使你去努力、促使你不放弃,所有的禅定都被搞完。不努力就会“子细检点将来,有甚么气息亦是病”,他一定会去做的,也扛不过乱七八糟的烦恼。还有,自我会说“赶紧去证悟,得神通收拾他们”,又完了。 这还是说得比较文雅的,自我很强又没有菩提心的人,被烦恼都搞死你了。一个烦恼出来,什么觉性啊,烦恼也是觉性,但就是要烦恼。所以,“无求无着”这句话好说,但却很难做到。 当然,现在网络上、市面上有很多天天说自己直指心性开悟了,大家千万要小心。我不说百分之百,大概率连忽悠都不是。这些妄人,荒诞到不得了!但真的有人去信,那就没办法了。妄人的徒弟叫什么?妄徒! “无求无着”,如果直接体会到最终的心法,就无求无着。“无求,则心无造作,谓之无生”,什么叫做心无造作?心无造作不是不起念头、不起情绪,而是明白了觉性以后,情绪和念头都会成为对境、成为相。以心性为基础的注视之下——应该叫笼罩之下,一下就成为觉性。在禅宗里面叫做“念起即觉”,不是不起念头,不起念头是根木头或者长期禅定造成的,那是没用的。 因为深透、深明了这个觉性,叫“念起即觉”,这个也叫“无生”。生出来即是觉性,这就是无生了。生出来离开了觉性,变成了其他的东西,才叫“生”。 “无求,则心无造作,谓之无生;无着,则天然本性而无固着”,天然本性就是我们的本性。什么叫做无固着呢?就是不能去执它。 证明了本性,所谓的安住是错的。我们经常说的那个“安住”不叫安住,而是去保持它。保持里面其实是没有安住的,但又叫安住,也可以安住。很难用一个具体的东西去形容它,只要进去才知道。其实,不安住也可以形成定,不然法性定怎么来的?你说真的有个安住?有个安住就“即有所住”,与“应无所住”直接冲突,那也是不行的。 一些大德说保持认识它就行了,保持认识它,有念头也不叫散乱。“无固着”,就是真的证悟了它是空性、是无执才行。那个状态是什么?“由然外境而无黏着”,对内、对心性本身没有固着,心性里面可以起念头,可以去看任何东西,可以吃火锅,乃至于厉害的可以去打架。打贪、嗔的架都可以,但是没有粘着,在那个时候也能保持觉性。所以那个觉性本身是不灭的,不生就不灭。 生,离开它起了任何的念头、外境,都叫做生。当你不离开它,所有的外境起来,既不生,也不灭。这个就叫做不生不灭。说一千道一万,要深明那个到底是什么。很奇怪的,你当然会深明,怎么会不深明呢?你天天在那里面吃、喝、拉、烦恼、痛苦全部都是它,离开了它,你就是石头。但你不是,就是它,你就在里面,本来就不生不灭,你还修?有什么好修的!没办法,你还是要修啊。不分别不行,你不执著不行,你把那些分别执著拿掉就行了。 请记住,拿掉分别不是不思考,不是不禅定,这些全都是分别。如果真的要走大圆满那条路,要去训练对上师绝对的信心。那个上师不是来天天表扬你、来哄你的。师徒之间一团互哄、皆大欢喜,那是生意,不能这样子。你要拼命去哄上师,祈求上师千万不要哄你。哄你哄到后来一场败阙,你不证悟,什么都是扯淡的! 上师哄你、夸你:“你好修得好好啊!”一看周围的师兄,就知道不妥了。上师可以哄哄你,安慰一下你残破的心灵,但再这么哄下去就越来越残破,而且是粉饰——大家都尝到过粉饰太平的苦嘛! 所以大家要去观察这些东西、掀开这些东西,让你发现自己才对的嘛。有时候挺难的,弄凶了,接受不了;不弄,“很快就证悟了”(众笑)!所以没办法,要野蛮生长的同时及时收割,镰刀一下,流血漂橹,这真的有点好玩,哈哈! “若深明此无生无灭之意,即了悟佛之法身。”培养绝对的信心,就容易证悟。如果靠自己,也可以。我们有禅宗的底蕴,中华民族有骨气,没问题的。你就拼命去搞,最多哪天把自己的骨气拿走了——好了,完全没气息,就证悟了。但心一定要有骨气,骨气打骨气,打到后来没了就好了。很多时候你去帮他拔骨、抽血,他不干的,反而筑成长城来搞你,所以让他自己搞——“战罢玉龙三百万,残鳞败甲满天飞”。这是一条路,那其实是英雄好汉来的,所有禅宗的参行人全都是英雄好汉。 古代有很多参禅人参到眼冒金星、口吐鲜血。其实大圆满是最舒服的,但有骨气的人是接受不了的。大圆满要求对上师有绝对的信心,完全丧失自我。血涌男儿不认这个,那血涌男儿要干嘛呢?我要消灭自我!血涌男儿要消灭自我,还是血涌男儿吗?那是消灭了自我的血涌男儿,没办法,慢慢来。 我说的不止男性,女性也是一样,血涌女儿,这个时代谁说女子不如男?女权主义,我女儿听到这个最开心的,妇女们上街。佛法不玩这些的,佛法超越这一切,因为什么都在那里面发生。好的、坏的、法律的、世俗的、文化的、科技的,全部在里面发生,说好的一切境相由心现,都在里面发生,都离不开它。任何一个东西粘着它,就要出问题。深明难啊,是你不愿意深明,为什么不愿意?人我不干! 深深地观察这些很隐霾的、深层的东西,这些东西一放,马上就解脱。搞禅定的都是下流根器,这不是我说的,是六祖说的:“指授即无,惟论见性,不论禅定解脱”。这种说法好像不讲道理,我们还在搞禅七,那是不是不搞了?因为我们不行才会这样子。 这些的目的,是让我们慢慢熟悉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回事。熟了就好办,熟了就会愿意放弃,你会觉得好笑。当初为什么要当血涌男儿呢?当个血涌女儿多好啊!人有很多执著,连男女身份都是一种执著。 虽然我不是女权主义,但我绝不会看不起女性。但你说我是个女的,还说我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我心里会很恼火!“我怎么不是男人啊?我男人相应的品德就会出来——见义勇为、吃饭买单,看到危险的时候挡在前面保护女性……相应的场景都上来了。女的看到此情景,一定会说我好man啊! 自我以很多方式开始表达,所以菩萨是无男无女的。他哪里会有什么女权主义啊?自我身份一定在人的基础之上,连这个都破,你受得了吗?有时候不敢讲多,讲深了,你们要把我抓起来送审判所。 时间到了,虽然讲得乱七八糟的,但这确实是修行中需要注意的一些地方。大家要开始去明白我们在干嘛,我只想告诉大家我们学佛是干嘛,别被那些上课就说些神乎其神的东西给害了。佛教在中国社会已经好多年了,有好多团体,有几个遇到了一些神乎其神的事?都是互相之间的嘴巴传的,比传销还可怕!这样反而会亵渎佛法,如此美好的东西,真的叫佛头着粪。 不明白佛法真实的修行方向,我们尝不到佛法的妙味。“佛法如蜜中边皆甜”,被你的我执把那些甜味全部挡住,所以你玩不下去,也达不到目的。你在各种挣扎、自我怀疑、痛苦、沮丧,还有不停的渴求里面反复地翻滚。 大家听我讲这些东西,有时候可能有点不尽人意,达不到你们对佛法崇高的需求。没办法,我只能说老实话,要听那些神乎其神的事,书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各种书都会讲这些,真正的佛法反而很少讲,它并不是不承认神通,《现观庄严论》里面专门讲这些的。 我们娑婆世界大部分的佛法,主要是对普通人来的。不然为什么要推广呢?找那几个上上根就完了嘛。普通人怎么变成不普通人,最后由凡成圣,这才是真正的佛法。 所以一切八万四千法门总不用学,到了后来就是这样子。后来所有的佛法只是个工具,过了就没用了,因为你本身就是佛。但在没有认知到佛之前,我们是不能离开佛法的。 我们今天就讲到这里。第七天我们再上课,还剩两天,大家要坚持过去。我知道很多人在生病,有点苦,这里的环境又不是很好。但我跟大家保证:下次禅七,我们一定免费。为什么?云禅七能不免费吗?哈哈! 十月份可能会有现场禅七,而且会搞得比较大,大家要准备一下。三个礼拜坐出一个佛来,就算不是佛,神经病算一个也没问题。 我们现在开始回向。 【注:文稿内容未经讲授者本人审核校对】



